姜琦面色阴郁,将蝶梦往身边一推,女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那里,他却并不理会,示意了一下赶忙有人将黎鹏抬下去医治,又是看向贾瑜:“好,贾小公爷杀伐果决,真有令太祖的遗风,可是就算他现在是宁国府下人,你为了一个下人伤我大齐军士,就不怕来日朝堂上御史言官弹劾你贾家吗?”
贾瑜笑着说道:“我倒是浑惯了,家里没个大人,犯错了最多进宫领太后一顿罚就是,最重吃顿板子,再宫门口跪两时辰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意味声长地说道:“可是魏王陛下就不同了,我看这几位虎口多有老茧,恐怕都是军伍之人吧?这个时候可不是皇长子接触军伍的好时候吧。”
姜琦轻笑一声:“贾小公爷这是在威胁我?”
贾瑜摊了摊手:“我不过一小小的四品奉天校尉,哪敢威胁天家的皇长子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异常诡异,那些原本叫嚣的随从渐渐地不敢开口了,他们明白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一件互相看不对眼的冲突了。
一声轻咳打破了尴尬的场面,贾瑜起身抬眼看去,哟,今儿熟人还不少啊。
水溶穿过人群来到了贾瑜与姜琦之间,看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水溶不由得抬眼打量了一下贾瑜。
之前几次见面的印象中,贾瑜不过就是个有些文才只会逞口舌的少年郎罢了,如今看着他站在那里,血迹由衣角一直漫延到他的额前,鲜红的血液与他俊美白皙的面庞形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画面。
“贾公子,魏王,今日之事本王已经晓得。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二位如此动刀枪,恐怕有些不妥吧,闹大了皇帝追查下来,我可没办法交差啊。”
之前冯唐暂调内务府,执金吾的统率暂时落在了水溶的头上,今日被他当堂撞见,要是让他真当什么也没看见确实有些不像样子。
姜琦并不出声,贾瑜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两人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情绪,水溶吐了口气,但是眼神中却隐隐有些遗憾。
“既然如此,黎鹏为了色欲私情擅动刀剑,贾公子出于自卫伤了他,而魏王殿下不知缘由,以为有人在皇城之中行凶,特来此询问,一番解释之后两人消除误会握手言和,这番解释是否合情合理?”
果然权贵们都是天生的阴谋家,贾瑜掏出腰间的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慢慢擦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姜琦也哼了一声也勉强算是同意。
水溶看了看姜琦依旧有些阴郁的脸色,微微走上前一步用只有他跟贾瑜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贾瑜,该帮的忙我帮了,握手言和就算了,犯不上为了置气得罪一位皇子。”
贾瑜没去看他,将脸往更衣镜边靠了靠,用手帕仔细地将鼻梁两侧残留的血痕擦拭干净,“可是我答应人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水溶咬了咬牙:“现在不是你犯愣的时候,从大齐开国起,四个贵妃就是定死的,皇贵妃这东西前面高祖、武皇,哪有,不就是为了推吴贵妃入后才特设的吗?要不是皇帝当初立下了那劳什子不再娶后的誓言,只怕五年前吴贵妃就已经是皇后了,如今你家的姐姐入选贵妃,势必就会变成五位贵妃,这样根本不合规制,那只有两个可能,会有一位贵妃被黜,或者有一位再进一步,如今满朝文武都希望陛下早日设立太子,毕竟国之将战一切都可能发生,这才是魏王如今嚣张的来源。”
“嚣张?北静王说笑了吧?这时候我觉得他更应该害怕才对,在一个正准备大干一场留名青史的皇帝手下当太子,可不是件美差事,何况皇帝,可不止魏王一个子嗣,要知道,没有皇后,就没有嫡长子一说,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
多年之后,当水溶知晓一切的时候,他再次回忆起今天的场景不由得感慨,当初真是一语成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