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晨,凫晨,外面是你么?”
黎明的月宫里,静谧无声。这里是灵鹫山最高处,也是拜月教主的起居住所,在教主未召之前都没有人敢进入。然而,听得外面庭中传来的声音,假寐中的拜月教主徒然惊醒,脱口惊呼声划破寂静。
没有回答,只听得两声短促的低唤,急切而无助。
巧儿一下子拥衾坐起,在黑夜里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是鬼降。是鬼降的叫声!
难道是饕餮吗?
最近凫晨总是在忙花姬子的事情,通宵不回,她无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是想着,在大军压境的时候拜月教只能指望他了,便不能多猜疑什么。
可就算他们处处维护花姬子,按照拜月教规矩也是行不通的啊,没有鬼降的术士,就算是再跟侍月神女相似,也不可能再让她担当重任。凫晨身边有一男弟子,名唤冥迦,虽然凫晨有意推举他担当重任,但毕竟是男弟子,在拜月教还是行不通。
昨夜是月冕之日,花姬子祭月发生意外,让她担心了好一阵子。但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身为大祭司的凫晨,却又是莫名其妙地一夜不知去向。
灵鹫山上静谧如同死境,然而,她却睡不着。
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莫名的恐惧。虽然当初绮真教主共同传位她与凫晨二人,他们也携手共同支配这片苗疆直到今天,
但是身为教主的她,一直是不了解这个同伴的。
总觉的,这个人心里藏了什么极深的东西,不曾让任何人看见。
他有他的想法,却从来不和任何人说,包括身为教主的她。
虽然身为较重的大祭司,但是凫晨对于拜月教的事物从来看得很淡,几乎从来不插手。如今,虽然在她的哀求之下,他许下了决不让雪羽楼毁灭拜月教的承诺,然而,她却不知道凫晨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阻挡。
“凫晨,怎么回事?!”听到庭外幻兽的低声呼唤,来不及细想,巧儿胡乱的扯了案头一袭孔雀金的长袍裹住身子,便向外奔去。
重重帷幕垂在她面前,让她看不见窗外的情形。巧儿胡乱的伸手拨开那些雾一样的帘幕,心中莫名感到慌乱无比,奔跑中,长袍下摆不时绊住她的脚。
一层层帷幕被拂开,外面天光透进来,最后一层帷幕上,忽然映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巧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将脚步放缓,拂开最后一层帷幕迎了出去:“天不亮就来这儿,这教中也只有你敢——”
“瞳死了!”
话音未落,拜月教主的刚刚淡定下来的脸色骤然一变,竟是惊恐。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让她去祭月吗?她不是没有鬼降吗?为什么还会?她不可能会有反噬的啊!”巧儿突然觉得惊恐,降头的可怕让她无法想象,她甚至觉得,不知道哪一天的月圆,自己也会被某一个可怕的鬼降吞噬。
“是血鬼降!”
“血鬼降?那不是月神的鬼降吗?几百年了,没有人炼化过血鬼降,难道你是说月神从圣湖将鬼降召唤出来了吗?”巧儿频频后退,看着摇头晃脑的饕餮竟有一丝恐惧,“不可能的,一定是祭月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是鬼降的,不可能的,不会的”巧儿不愿意相信,若真的是血鬼降再次临世,那血月之劫的灾祸岂不会真的如传言一般。
她不想死。
“还有一个人”从凫晨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听着是个男人,巧儿在次抬眼看去,映入之下便是位新人。白衣黑发,因为站在灵鹫山的最高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浮。他的肌肤上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超越了世俗,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