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上州,有一万八千九百多户,十万多人口,所辖的十县最差也是个中县,刺史刚刚致仕。
延州地处长安正北,地理位置很紧要。而这个上州刺史之职,正是个从三品,与国子监祭酒同阶,但权力却大多了。
高审行惊讶、兴奋,有如做梦,他连忙谢恩,“审行一定知耻而后勇,尽心尽力达成陛下之望。”
皇帝道,“朕一上位,才发现手中土地真是不多!而高大人在黔州开荒之举,想必在座的诸位都记忆犹新。延州土质肥沃,山岭众多又近河水,朕就是让你去再那里,操办开荒大业。”
新任延州刺史连忙称是,这真是像做梦一样了。
不过,皇帝说,以往黔州开荒成效不大,那是由于地处南方,雨水不可预计,开出的良田禁不住大水一冲。
而延州一带浇灌土地多凭河水,雨水亦少,想来风险要小很多,只要开荒引水双管齐下,再开出三十万人赖以生计的土地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提醒高审行道,“当初黔州植树之举,对于蓄水、保墒、抗涝可是起了大作用。高大人到了延州,在开荒之余,植树亦是万万不能放松啊!”
高审行闻言,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崔颖,但崔颖却没功夫看他,此时崔夫人正旁若无人地与郭孝恪私语,亲昵之态又是他从未见过的。
高审行心中百味杂陈。
当年在黔州,身为刺史夫人的崔颖,不遗余力地带着人上山植树,而他都做了什么!不但看不惯她、怀疑她同李引,所为所行还让她伤心透顶。
此次再去延州,开荒、引水、植树,都是黔州锤炼过的、手拿把掐的现成法子,经验当然足得很。
而那个步如摇莲,动人心魄的女子,却再也不能跟着自己同往了!
“陛下如此看得起微臣,微臣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堂堂的延州刺史、代抚侯高审行,就这么当着满堂的男女众人,禁不住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别人都以为,高大人是在感念皇帝陛下不计前嫌,痛定思痛。而高审行知道,自己的失态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这只不过是个遮掩罢了!
他恨自己当年,所为荒唐,痛失佳人,即便自己有再多的痛悔,也不能使这个人回心转意了。
身边众人连忙起身离座,对代抚侯加以抚慰和劝解,但高审行越想越窝囊,一时间竟然不能止住悲声。
崔颖与郭孝恪不再私语,两人看着高审行。
皇后柳玉如摆摆手,示意宫人取了手巾上来,给高审行递上去,高审行这才止住。
柳玉如暗道,“单单由高审行身上看起来,峻这些日子还真是想了许多大事。只看对高审行的任用,一般的人想都想不到。高审行指证峻非高府中人一项,便能让人恨上三辈了,还有他恶意抛弃先皇立峻为太子的诏书呢!”
她想,“那么对于感业寺那些遗妃们的安置,看起来也像是个好主意,又可用她们的见识,教导那些女学生,又不致令她们孤苦无依。”
“但武媚娘的事,峻为什么宁肯去求母亲和高畅,也不来求我呢?显然是不想我们知道,背着我!先有个徐惠尚可容忍,他可别得寸进尺。借着今天的机会,一定要试一试他才放心。”
于是,皇后插个机会,郑重起身奏道,“陛下,前次御史萧大人所提之事,臣妾已经有个眉目,陛下想不想听?”
皇帝道,“呃萧大人曾提过何事,朕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今日朕的酒有些多,皇后若有什么事,不妨等宴罢了、单独与朕讲。”
皇后施礼道,“萧大人搬出三皇五帝、周公孔子来与陛下说过的礼法大事,陛下怎么能忘记呢。”
皇帝还在那里装不知,但崔嫣帮腔道,“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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