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团长……我真不能走!”
李四维暗叹一声,洒然一笑,“算球了……不走就不走,战死总比病死体面!若兰,给郑参谋换药!”
“团长,”伍若兰拼命摇着头,泪光盈盈,“你会害死他的!”
李四维一怔,有些为难地望向了郑三羊,“三羊……”
看到李四维犹豫,郑三羊急了,一咬牙,“团长,我先给你说件事吧!”
李四维一怔,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郑三羊缓缓垂下了头,一声轻叹,声音中满是苦涩,“我跟你们说过,我是在淞沪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然后,伤愈之后被调到了你们旅……”
说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李四维,神色痛苦,“其实,哪里是捡回来的命啊……那一战,我临阵退缩了……是逃……”
李四维了然,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羊,不说了,不说了……哪个没有犯过错呢?”
“不,”郑三羊摇了摇了,泪珠无声地溢出了眼眶,抬起手,颤抖地指着自己的胸膛,“搁在心里咯着痛……生痛啊!我想把它掏出来……掏出来,才能安心!”
李四维静静地望着他,“好,你说,我听!”
伍若兰也静静地望着他,泪光盈盈……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是能感觉到郑三羊的愧疚和痛苦!
郑三羊胡乱地抹掉了眼泪,定了定神,缓缓地开了口,“我毕业于黄埔。在那里,我有两个挚友,我们一同入学,一起在校长面前宣誓,一起在校场上挥洒青春……后来,我们毕业了,在同一个连,三个昔日的挚友都成了见习少尉,义气风发,并肩战斗……淞沪的战斗打响之时,我们已经是营长了……我们跟着团长,怀着满腔热血开赴战场,可是,那里的战斗太惨烈了,不到一天,我们团就伤亡过半……趁着休战的间隙,我们三人聚到了一起,互相鼓励,商量对策……我们坚信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缅怀的神色,紧接着,却是神色一黯,“可是,当战斗再次打响……小鬼子发射了毒气弹,转眼间,阵地上毒雾弥漫,那一刻,我慌了,怕了,捂着口鼻躲进了尸体堆里……很快,我听到了他们的喊杀声,可是,我腿软了,犹豫了,依旧躲在尸体堆里……最终,我没有冲出去……那是毒气啊!我是从北边逃过来的,我们的村子被小鬼子用毒气弹毁了……我真的害怕啊!等到小鬼子退了,我拼命地找着他们,他们的尸体在战壕外面……”
说着,郑三羊已然泪流满面,“我的同窗挚友啊……他们在和小鬼子拼死搏杀,而我却躲在尸体堆里……苟延残喘……”
“三羊,”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
郑三羊拼命地摇着头,“过不去……过不去啊,团长!那样的错误……永远都没法弥补了……”
“不,”李四维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怪你,真的……我也遇到过很多那样的兄弟,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会冲在我前面,有生路的时候,他们会让我先走……”
“不一样的,”郑三羊摇着头,声音发苦,“不一样的……你可能不懂……”
李四维脸色一沉,“狗日的,你龟儿看不起老子!”
在一旁听得泪流满面的伍若兰顿时一愣,懵然地望着李四维。
郑三羊也怔住了,慌乱地解释着,“团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龟儿的,”李四维板着脸,狠狠地瞪着他,“你都说老子不懂了,不是看不起老子,是啥?是不是觉得老子傻?”
“这……”郑三羊涨红了脸,讷讷无语。
伍若兰连忙替郑三羊打抱不平,忿忿地瞪着李四维,“你这人咋这样?说翻脸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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