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村外有简陋的工事,显然,这远远不够。
“杨凡呢?”李四维冲望向了黄化,“去,把工兵连的人找来。”
“杨凡受伤了,”计逵望着李四维,神色哀伤,“从枣庄到峄城,工兵连几乎打光了……”
李四维一怔,“算了,还有力气的都给老子动起来,去老乡家里找工具……这工事必须加固!”
“是,”一条条条汗流浃背的汉子答应一声,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是军人……受伤了,把身体缝缝补补,好了,继续战斗;累了困了,咬牙撑着,因为放弃就意味着伤亡!
旭日东升,村北的河滩上,五六百条汉子顶着烈日在加固工事。
韦一刀带着炊事排的兄弟送了水又开始做饭了,当兵是个苦差事,他们必须想尽办法让兄弟们填饱肚子,这比上前线安全,却一点儿也不容易。
李四维去了村南,村南的山坡添了很多新坟,没有墓碑,只有一座座低矮的土堆,他们的墓碑就是一块块刻着名字的砖头,和他们一起埋在土里。
这是最从容的一次撤退,他们比大多数战死的将士都要幸运,至少能入土为安……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的故土!
李四维步履沉重地走到山坡下,突然停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那些坟堆,他整了整衣帽,“啪”地一个军礼,转身就走。
他走得很快,好似怕了一般!
峄城,福荣大佐木然地坐在临时指挥部里,死死地盯着各部刚刚递交上来的战报,通红的双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武田大队阵亡四百一十五人,包括少佐一人,大尉三人,中尉及已下军官十九人,损失重机枪八挺,掷弹筒十八个,步枪……
青木大队阵亡三百六十三人,包括大尉及已下军官十五人,损失重机枪八挺……
中川大队阵亡一百零五人,包括中尉及已以下军官十人……
荣仓大队阵亡七十八人,中尉及以下军官五人……
炮兵大队阵亡三十六人,损失野炮十二门……
福荣联队可是矶谷师团攻略徐州的先锋啊!可惜,徐州未到,兵锋已挫!
福荣大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报告!”北野大尉匆匆而来,“在峄城之南四十里发现支那部队的踪迹……他们在运河南岸修筑工。”
福荣大佐恍若未闻,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一叠战报。
“大佐,”北野大尉试探着问道:“是否追击?”
福荣大佐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传令各部……就地整编!”
“整编?”北野大尉一怔。
福荣大佐目光灼灼地望着台儿庄方向,“作为矶谷师团的先锋部队,福荣联队必须尽快恢复战力!”
巨村的夜微风轻拂,空气中飘荡着肉汤的香气和兄弟们的笑闹声。
李四维走过二营的阵地,正看到廖黑牛在吹嘘自己嗨袍哥的往事,唾沫横飞,“想当年,老子年方十五,就在清河场插旗子,硬是凭着一双拳头平了清河场,好不威风……”
一个兄弟笑道:“有现在威风吗?”
廖黑牛一怔,讪讪一笑,“那倒没有,中国人欺负中国人能威风到哪里去?打小鬼子那才是真威风!”
众兄弟轰然大笑,有人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廖黑牛清了清嗓子,“后来老子去了江城,跟胖哥参了军,那年十八岁,老子就是少校营长了……”
众人发出一阵惊叹。
廖黑牛又嘿嘿一笑,“可是过了十多年,老子还是个少校营长……”
众人一愣,又哄笑起来。
廖黑牛摆摆手,“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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