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把俺们都赶走了,兄弟们要是受了伤该咋办?”
“呃……”
李四维一滞,拉住了伍若兰的手,声音苦涩,“断后……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哦!”
撤退是为了保存主力,以利再战,牺牲自然在所难免,而断后部队就好比那壁虎的尾巴……当断则断!
闻言,伍若兰浑身一颤,反过手紧紧地攥住了李四维的手,柔和的俏脸渐渐坚毅起来。
这个道理,李四维懂,伍若兰何尝又不懂?
自此,李四维便率部开到了坎巴拉车站以南两里处的既设阵地上,很快便接应到了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和小股部队。
五月三日夜,八莫失守,日寇第五十六师团的主力继续向密支那方向突进,并派出小股部队向杰沙方向攻击。
杰沙,地处要冲,向东五十公里是八莫,向西北一百七十公里是密支那,向西一百公里是温藻。
在罗长官那份手令中,温藻便是司令长官部为六十六团和后续部队预订的撤退路线――过温藻,向西一百五十公里便是印度境内的英普哈尔。
正因如此,李四维才会如此重视杰沙。
在李四维的心底,八莫去不得,密支那也去不得,野人山更去不得,只有去印度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话他不敢轻易说,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听。
五月六日,中路军主力陆续撤退到坎巴拉,一同到来的还有第五军军部。
至此,坎巴拉一线尚未发现敌情,但李四维丝毫不敢放松,一直呆在前线阵地上。
夕阳西下,一骑匆匆而来,正是赵信。
“团长,”
赵信在阵地后面的山坡下收缰勒马,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来,跑得气喘吁吁,“杜……杜长官要……要见你……”
杜长官召见,李四维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地赶到了第五军军部。
“李团长,”
第五军军部一片忙碌景象,杜长官沉默地坐在会议桌边,脸上透着深深的疲惫之色,冲肃立桌前的李四维勉强地笑了笑,“关于杰沙,你的处置十分妥当。”
说着,杜长官话锋一转,“不过,你部兵力有限,要兼顾坎巴拉和杰沙确实困难……这样,你将坎巴拉车站的防御移交出来,所部即刻开赴杰沙,一定要确保杰沙万无一失!”
“是!”
李四维稍一犹豫,轰然允诺,然后,掏出罗长官的手令递向了杜长官,“罗长官临行之前将这份手令交给了卑职……”
“不必了!”
杜长官的脸色却是突然一沉,大手一摆打断了李四维,“我会让罗参谋去把他追回来……印度,万万去不得!”
“呃……”
李四维一滞,只得硬着头皮收回了那份手令,犹豫着劝了一句,“卑职以为……去印度也……”
“李团长,”
杜长官沉声地打断了李四维,目光中满是愤恨之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四维心中一震,无言以对!
杜长官的愤怒不无道理――远征军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印缅军难辞其咎!
反观英缅军在缅甸战场上的一贯表现,哪个还敢相信他们?
李四维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杜长官,也绝对不会撤往印度!
可是,杜长官如果不去印度,自己和六十六团的兄弟们又该咋办?
难道真要陪往野人山钻?
不!
李四维只得鼓起勇气继续劝说,“长官……”
“李四维!”
杜长官再次打断了李四维,那肃然的目光让李四维心底一沉,“即刻率部开赴杰沙……人在杰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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