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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的是善,还是恶?”
他抬头,看到了与尸身分离的头颅上,一双大睁着的,充满了恐惧与明悟的眼睛。死亡前的明悟,简直是苍天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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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的某一间书屋内,李二公子面前铺开着一卷画轴,画中舞女翩跹,舞若红蝶,不动则已,一舞惊鸿,比春日桃花还要浓艳的舞衣下,一双寒眸如雪,疏离,却又干净得恍若那个飘雪的季节。
他细细得描摹完最后一笔,可由心勾勒出她眼中的身影纤细而飒然,却与她不大一样,就连他为她添上的蝶钗也似乎使得画面出现了几分违和。原来,她不属于他,他的一切锦上添花,终究只是添花而已。
“我既梦你一场,便至少让我,保你们一次平安。”他抬眸,俊美的容颜上,目泛桃花,只是那涟漪般的款款情思下,是无人察觉的俯视苍生的无情与狠辣。用情,可至深,绝情,则极狠。
她松开了执伞的指尖,伞缘转动,在地上划出一圈优美的弧度。闭上眼,任由纷飞的小雨打湿脸颊,沉重了羽睫。她,是舞女翩跹,无祖无籍,无名无姓,便拿艺名作了名,拿身份作了姓,名字优美,身份却卑微得由不得自己。她的前半辈子卖艺为生,中间的一小段时光爱上了一个人,而拼尽了余生,却用来寻找那个人,那个不敢爱她的人。
“你曾说过,孤雁不南飞……还是,你早已有人陪伴?”她低低呢喃,眸中的冰寒似只有在这时才会融化,可其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坚强,脆弱得仿佛一个呼吸就能使其崩塌。
三月的雨似乎就该如此细密绵绵,在风中几个飘摇,化作了一片潮湿的雾气。雾霭蒙蒙,她睁开惹了水珠的睫羽,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了眼前的白衣男子,面容隐在雾江的雾中看不真切,但他的衣摆上,绣了枝盛开的寒梅。
“我的委托,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她的眼里迅速冰封,将一切情感掩藏在眸子深处,朱唇轻启,偏于中性的嗓音带了点刀光剑影的气息,“还是说,你们接不下这个委托?”
男子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良久,才有些冷硬地道:“两份委托,你只付了一份的代价,消息可以先给你,但若七日内不补齐代价,莫怪我等自行索取。”
她眉心微蹙,似有不解,可男子没有让她辩解的意思。
“南飞雁,女,出生于西域南飞家族,恰逢战乱,亲族不再,与流民一同投奔皇朝,于七年前,在西方一小县城赎走一名舞女,艺名翩跹,”舞翩跹心神震动,随着男子的话,记忆如退潮般回到往昔,却在这时,她感受到心底有什么被埋葬了的回忆将要苏醒,她不记得那是什么,有些害怕,又有些寻找到那人的期待。“南飞雁自幼尚武,出了县城后荡平一座山寇,与舞女共同隐居三年,两人由此产生禁断之恋,可南飞雁怕世人诟病,于三年后离去。”
“她不是……”舞翩跹有心为爱人辩解,可再次被打断。
“舞女体弱,再加上心中郁结,三月后病逝于寻找南飞雁的途中……”
她蓦然睁大了眼,有心否认,但那纷涌而来的记忆堵住了她的口,张开嘴,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约莫四个半月后,南飞雁回到此地,发现舞女已亡,痛苦之余再回当年隐居之所,疯狂地模仿她的一切,假装她还活着……”
“我没有……我是舞女翩跹……”
“直到迷失了自我,开始不断地寻找一个叫南飞雁的人。”
她神色狰狞,言语已然不成调,仿佛野兽的嘶吼。
“自此之后,以舞女翩跹的身份打掩护,南飞雁自皇朝之西入皇城,一路杀人无数,罪行累累,满手血腥,甚至在天子脚下行凶数起,简直自取灭亡!”男子似乎有些厌烦地说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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