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了一会儿,水从她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到她的背上。这广大而危险的世上,她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孩面对高挑而强大的艾拉斯卓,她渺小得可怜。她奋力要挣脱内心这纷乱的情绪。
然而疑惧之心徘徊不去。
两个小时后,享用过一顿好饭,细察过补给,凯瑟拉布莉儿和弗烈特就由银月城的东大门桑达巴门出发。艾拉斯卓女士与他们同行,随行的卫兵们与他们的领导者维持着适度的距离,既能表示尊敬,又能保持警戒。
一匹黑牝马和一匹毛发蓬松的灰色小马正等着两位旅行者。
“我非去不可吗?”自从离开城堡以来,弗烈特这回问的也许是第二十次同样的问题了。“一张详细的地图还不够吗?”
艾拉斯卓要么笑笑要不然就装做没听到。作为艾拉斯卓最喜爱的贤者,弗烈特憎恨所有可能会弄脏自己的东西,所有让他远离艾拉斯卓的东西。毫无疑问,前往兽人亡命隘道附近荒原的旅程既会让他浑身尘土,又会让他远离他亲爱的女主人。
“马蹄铁已附上魔法,你的坐骑飞跑得像风一样快。”艾拉斯卓对凯瑟拉布莉儿说。银发的女士回头看了看满腹牢骚的矮人。
凯瑟拉布莉儿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向艾拉斯卓致谢。自从今早那次会面之后,她就再没和艾拉斯卓说过话,一直表现出冷淡的态度。
“如果运气好,你会赶在兰尼斯特之前到达洞口。”艾拉斯卓说。“我恳请你向他解释,带他回家。他不合适留在幽暗地域,不再合适了。”
“兰尼斯特要去哪儿由他自己定。”凯瑟拉布莉儿回嘴,但她实际上在暗示她要去哪儿由她自己定。
“当然。”艾拉斯卓赞同,又一次闪现一个微笑那种让凯瑟拉布莉儿觉得自己很渺小的笑容。
“我不曾阻拦你。”艾拉斯卓指出,“我尽我所能助你踏上你自己选的路,不论我认为这是否明智。”
凯瑟拉布莉儿轻笑。“你非得加上最后一句吗?”她答道。
“我无权发表自己的意见吗?”艾拉斯卓问。
“有权发表,并加诸听者身上。”凯瑟拉布莉儿如是评论。而艾拉斯卓明白了她持这种态度的原因时,现出了吃惊的表情。
凯瑟拉布莉儿又是一声浅笑,打马前行。
“你爱他。”艾拉斯卓说。
凯瑟拉布莉儿收缰停马,侧回身。现在轮到她一脸惊讶之色。
“你爱那个皮克斯尔精灵。”艾拉斯卓说,更像是重申自己的意见,表明自己的看法,而不是阐明一件根本无须解释的事情。
凯瑟拉布莉儿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接着却拨马回身,扬长而去。
“很长的路。”弗烈特发着牢骚。
“那就快些回到我身边吧。”艾拉斯卓说,“带着凯瑟拉布莉儿和兰尼斯特一起回来。”
“如您所愿,女士。”矮人顺从的回答,踢马疾行。“如您所愿。”
艾拉斯卓站在东大门,远望着,在凯瑟拉布莉儿和弗烈特已离开视线后仍久久地远望着。这已不是第一次艾拉斯卓期望自己不曾受到统治职责的牵绊。说真的,艾拉斯卓情愿拉出一匹马在凯瑟拉布莉儿身旁一同奔驰,甚至到幽暗地域去历险。必要时,去找那个已成为她朋友的了不起的皮克斯尔精灵。
然而她不能。兰尼斯特伊斯坎达,毕竟只是广漠世界中一个微小的存在,是银月女士繁忙的宫廷所要面对的络绎不绝的恳请晋见的人群中一个微小的存在。
“走好,阿莱格里的女儿。”美丽的银发女士悄声低语。“走好,别了。”
在入山渐高的石径上,兰尼斯特松开了他的坐骑。暖风轻拂,碧空如洗,但几天前一场风暴刚刚席卷此地,小径仍有些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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