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诺大的寝宫内没有掌灯,只余月光透过纱窗落下点点清辉。
昊月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在为她掖被角的男人。
男人微敛着眉眼,动作轻柔缓慢。
月光撒上他光洁的额头c浓密纤长的睫毛c高挺的鼻梁c莹润的嘴唇一缕额发散了下来,挡住了月光,留下一道深深的阴影。
昊月忍不住伸手帮他把额发别到耳后,问道:“你在生气?”。
“没有。”
“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若不高兴,我不去便是了。”
柳亭池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昊月,诧异道:“当真?”
昊月一副39;39;39;39;小样!被我看穿了吧39;39;39;39;的表情,“你还说你没生气?!”
柳亭池神色淡淡,不急不缓地问昊月:“你说我若不高兴,你便不去了,可当真?”
昊月脱口而出道:“当真呀!”
柳亭池嘴角微微上扬,难得地露了丝笑意,揶揄道:“你不想睡在人月道长身上了?”
昊月微窘:“我刚刚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还是我的大软床最舒服了。不如,等下你去帮我回绝了吧!”
“堂堂日月宫宫主,说话如此出尔反尔?”柳亭池眉眼含笑,似是心情不错。
昊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想她去?还是不想她去啊?恼羞成怒道:“你想怎么样嘛!去,你又不高兴,不去,你又老拿月侵衣来取笑我!反正玄门那些人在背地里把我说得一无是处,现在多加个言而无信,也没甚区别!哼!本座说不去就不去了!”
柳亭池打趣道,“你倒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昊月被他气到不行,“哼!不理你!我睡觉了!”
昊月赌气般地一把把头蒙进被子里,不肯再出来。
柳亭池坐在床边,连人带被将昊月抱进怀里,语声温凉地劝道,“日月宫作为玄门上首,除蛊雕也算应尽的份内之事。你不愿亲去,那把莫离借给玉衡,不行吗?”
之前昊月说莫离只有她能使用,是她诓月侵衣的,莫离不认主,会点法术的都能用。柳亭池和温玉衡都知道,只是当下没有拆穿她。
柳亭池看着怀中被丝被包裹着的少女,原本还在不停扭动表示抗议,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隔着被子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僵硬
丝被中的少女沉默良久
“不行。”
意料之中的回答。
没人能从昊月手中借走莫离,那是她的宝贝,是那个人送她的宝贝。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因为是那人所赠,所以她才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她才会喜欢一身白衣c清冷孤傲的他和他们?
“睡吧,我帮你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出发。”
柳亭池轻轻将昊月放下,起身离开。
宫主与掌宫,主上与属下,他们似乎超越了这条界线,却又从未捅破过这层关系,她止步于此,他也不会主动再进一步。
终究还是不够喜欢吧。
温玉衡将月侵衣安排在昊月寝宫的一间偏殿里,待月侵衣住进去后,他又有些后悔了:姐姐不会半夜发酒疯,把道长那什么什么了吧?!
长夜过半,月侵衣和衣而卧,只觉室内熏香太浓,熏得他有些头晕,遂起身将窗户打开。
忽闻低低浅浅铃音传来叮叮咚咚铃声低吟婉转,如歌似泣。
月侵衣本不想理会,却又如着了魔般循声而去
月色皎洁,遍撒在宫殿屋顶的琉璃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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