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三挡在前面,宋雨时表面上一脸愤激,但脚下却不动声色地连退十几步,他的手下心领神会,跟着往后退去,顿时与秦三拉远了距离。
秦三哪里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大吼一声:“宋雨时!今日你若退了,以后这西城区就是我秦三爷的!”
手下跟着他大喊:“嗬嗬,宋雨时你今日若退了,以后这西城区就是咱们秦三爷的!”
宋雨时恼怒地停下脚步。
“秦三,你这天杀的狗贼!你要惹官军,要抢地盘,都自己扛啊!老子和你无怨无仇,拉咱们下水做甚?!”
秦三目前是骑虎难下,他当然不敢和北平驻军正面扛上,但如果他认怂,立刻就会被整个北平的混混们鄙视,因此,他势必要将宋雨时绑上他的战车,同进同退,才能保住他在东城区的地位。
他拿定主意,只要宋雨时敢退一步,他就把锅甩给宋雨时。
只要他将宋雨时临阵脱逃的消息一散布,没脸的就是他,而他秦三,就是敢与北平驻军正面对抗的英雄好汉!
宋雨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处于两难之中,他进退两难。
场面一时僵住了。
看到这种情形,张辅心中便是一笑。
这一群乌合之众,别看有四五百人之多,但张辅相信,只要梁铭带领他们十二骑高速冲杀过来,这些地痞流氓,只怕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
真当这些百战老兵是吃素的?
就在秦三汗出如浆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梁铭说话了。
“想打是不是?”
秦三一声都不敢吭,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幅蛮横凶悍的样子。
“有一个能打的没有?”
秦三梗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好象多看一眼,地面就会平白无故多出一条给专给他走的道路。
“嚯!倒人不倒威是吧?还挺横?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就是负隅顽抗,跟咱全宁所比比,到底是谁手下功夫厉害;另一条,加入打扫会!”
秦三下意识地想一口浓痰,啐到梁铭脸上,但看到梁铭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软了半截,那口痰“呸”地一下,吐到了自己脚下。
张辅眼睛一瞪,秦三便不由自主地伸脚将那口痰插去。
就算他在东城区混也知道,李虎如今管的那个打扫会,看到人随地吐痰,便会罚款十文钱。
十文钱是小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十文钱来交罚款,那脸面可不丢到姥姥家去了?
梁铭大喝一声:“想清楚没有?”
秦三硬着头皮,大声说道:“休想!”
张辅笑了,逼近一步:“休想什么?”
秦三吼道:“你,你别过来!”
张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脚步一抬,竟是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秦三脑袋轰地一炸,顾不得别的,大吼一声:“是你们逼我的!兄弟们!抄家伙!”
几百个混混顿时亮出了手里的武器,那可真是什么都有,什么斧头,菜刀,木棍……
“嚓嚓嚓”一阵连响,张辅身后,包括梁铭在内的十一外骑兵都将腰间的火铳拿在左手,右手掏出了火折子。
只要火折子一晃,火绳一点,手指再一勾……
而斧头菜刀能不能砍穿这些骑兵的甲胄,那可真难说得很。
准备冲锋的混混们呆住了。
而正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嚓嚓嚓嚓响起,薛禄引着甲字所一百来号人跑过来了。
和庚字所一样,他们的马匹都被收缴走了,只能跑步过来。
别看他们的兵甲破破烂烂,但一百来号正规军这么杀气腾腾地跑过来,实在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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