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早,张辅和朱氏兄弟便到冶铁所去察看打制土砖的成绩。只见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排排土砖,被烈阳晒了三天,都干得透了。
“糟糕,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张辅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朱高煦斜了他一眼:“惊惊乍乍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辅自不理会他,迳直去找梁春。
前两天他去仓库看过,发现遵化冶铁所存的煤都是肥煤,也就是优质的烟煤,低硫,灰份也少,非常适合拿来炼焦。
“梁大哥,请你叫人来将这些煤都打碎,喷水团成大块,再晒晒。”
梁春脸色黑黑,不那么好看,但他并没有打折扣,大声吆喝着正在树荫下喝水吹牛的军匠们来干活。
打碎的煤和上水,做成了五百个煤饼,放在坪里晒着。见没有旁的事了,张辅便下令,自今日开始垒土窑。
首先垒三层砖将为基石,再开始砌窑。砌窑的过程中他不敢走开,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一百多个人快得很,一日之内,便将土窑箍好。
煤饼晒了一天,差不多也干了,便一层一层整齐地码放进土窑里,的有多荒谬,他都照办不误。
反正弄错了或者做得不好,都不是他梁春的问题。只要快点把这些惹不起的大人物送走,免得他天天都需打躬行礼,想招个小姑娘陪夜也不行。
土窑箍好后,张辅便直接问梁春,能不能做出一个直径一丈,厚度二寸的铁罐子。
梁春拍着脑袋“嗨”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事呢!打只铁罐子还是很容易!”
说干就干,梁春将所有的铁匠都召集拢来,按照张辅提供的图纸和要求开始打制铁罐。
军匠们用木板按照张辅的要求做出了一个模具,就等着生铁熔化成铁水浇进去就可以了。
冶铁所多的是生铁,张辅觉得这些生铁所含的硫磷太多,炼出来的铁性太过脆弱,需要去除杂质。
去除杂质也挺简单,就着现成的炉子,将生铁锤成碎块,加上煤炭、石灰石丢进炉膛里一起烧。
出乎张辅的意料,梁春居然还叫人搬了个鼓风机过来,这个鼓风机让张辅大为兴奋,走过去认真地研究了一下。
这是一根大圆木头做成的鼓风机,中间挖空,直径在一尺五寸左右,长约丈许,中间弄了根轴,轴的一端是装置圆型木板,与木头严丝合缝,防止空气漏出,木板上装着一个木制把手。
张辅试着将把手一拉,木轴完全拉出,再缓缓送进,空气便延着空木向炉里鼓进,效果还不错。
朱高煦在一边看着,评价道:“不错,跟打屁一样。”他长兄在旁边瞪了他一眼。
冶铁炉升起来了,因为天热,军匠们都光着膀子,露出油亮的肌肉。
他们两两一组,依次将生铁碎片、煤炭、石灰石抬上高台,倾入炉口。
炉子点燃后,鼓风机开始运作,火焰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罗伞下边的朱高炽吩咐一边伺候的王不留:“去准备绿豆汤。”
王不留走到一边,吩咐一边的小内侍,叫他去准备,自己依旧跟在汗流浃背的朱高炽身边。
张辅倒有点奇怪,为何朱高炽身边总跟着一串内侍,而朱高煦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太监出现过?
他悄悄地跟朱高煦耳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结论是“他们身上太臭了,高阳王殿下受不了。”
张辅禁不住好笑。原来内侍身体残缺,身上总是有点淋漓不尽,因此,就算是大热的天,裆部也会围着厚厚的兜布,以免味道太重,引得主人生厌。
再注意,内侍身上难免会有点味道,故此朱高煦从来不肯带着他们出来。
据张辅观察,别说内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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