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始禅师抬眼打量了面前的三个年轻人,便闭上眼睛,似乎在默默推算着什么。
想了一会,又抬起眼看了他们几眼。
“道衍大师,这三位施主的命宫皆非常人,像这位施主,如矫矫游龙,首尾皆在云中,贫僧竟觅不着来龙去脉,这”
他的目光投向张辅。
张辅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在他的脑海中,面前的两个和尚渐渐地变成了两团金色的光芒,道衍和尚的那团暗一些,如乌云中的阳光德始禅师的那团更纯粹,温暖。
这光芒一放即收。等张辅睁开眼时,又是那两个和尚。
“这三位都不是贫僧所能揣测的贵人。”
德始禅师结束了他的考评,闭目入定,不再说话。
道衍和尚也默然不语,良久才开口说:“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张辅笑道:“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德始禅师闻言,笑道:“善哉!善哉!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施主明心见性,见性成佛。”
张辅笑道:“我未见佛。”
德始禅师道:“佛自在心。”自此闭目不语。
三人等了片刻,见这两个和尚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便对视一眼,轻轻退出禅室。
“什么嘛,这么神神道道的,生生死死,苦苦乐乐的,说半天跟没说一样你小子也这么神叨,今天吃错东西了?”
走出几丈远,朱高煦才嘟嚷着说道。
“嘿嘿,随口胡说几句而已,我都不知讲得什么意思。”张辅顿了一下,又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两个和尚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在奉佛寺,彭武就给朱高煦高高举起的冷月给吓到了,这时候见他大摇大摆迎面走来,居然心中一虚,往旁边让了两步。
葛燕来比彭武可会做人得多,扇子一收,朝着三人笑着一揖。
黄金雷笑嘻嘻的,嘴巴往上一翘,也是一拱手。
那死人脸的袁仙人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看样子他们也得到了住持德始禅师的接见,这才一起向方丈院走去。
几人擦肩而过。
张辅便想着,这住持也辛苦,每天这么多人,不乏权贵之家来此进香礼佛,若是都要见,他的功课恐怕也没空做了。
张辅他们走后,这走过去的四人也议论纷纷。
“这三个人什么来头?这么横!”
“小弟才到北平不久,各家的子弟还认不全,葛兄,你到这一年有余,应该看到过吧”
“北平城藏龙卧虎,又是故元都城,多少势力盘根错节,现如今改朝换代,也只是明面上的势力被拔起,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没有出手呢。”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家还是进去讨盏茶吧。”黄金雷笑嘻嘻的,他家世代在北平城行商,知道的自然比他们几个新来不久的人多些。
“兄长可是认识他们?以你家的势”葛燕来试探着说道。
“我家我家就一普通商户,执的是贱业,可没什么势,讲究和气生财。”黄金雷失笑。
“兄长不用太谦虚,谁不知道你家乃北平首富,商铺遍及数省,消息无比灵通。”葛燕来拿扇子敲着黄金雷的肩膀,大笑道。
黄金雷笑笑,岔开话题道:“那姑娘我倒见过一两回,是崇文门顾家布庄的闺女。这顾家在京师、北平等地都开有分号,在行业内颇有名声。不过,这顾家就这一个闺女,还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福气娶得他家的独生女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