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前边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众军士不必担心碰撞,立刻你追我赶,开始高速行军。
张辅正全神贯注地滑着雪,王四良忽然滑到他跟前,大声喊道:“老大我想起一件事,心焦得不得了”话刚说完,他立刻捂上面罩。
张辅拉下面罩,也大声喊道:“什么事”
一团雪花沾上他的睫毛,他拿手臂擦拭了一下。
王四良又解开面罩:“现在是倒春寒,这一过四月,雪定然会化了,那时候还没找到鞑子小朝廷可怎么办?”
张辅不由得哈哈大笑:“王哥,这草原上别的没有,部落里牛马成群,野马都是一队一队的,你还怕没马骑?”
王四良自己也笑了,拍着自己的额头说:“哎,瞧我这脑子!”
天气冷,风又大,人又多,滑雪的声音刷刷地,和雪声混在一起,不大声喊根本听不见。
这滑雪可比骑马快多了,这种天气马匹就算是全力奔行,一日也不过五六十公里,而滑雪可达一百五十公里以上。只是人毕竟需要休息,不是马匹可以轮换,因此,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样子,虽然离天黑还早,但朱棣还是立即指定背风地宿营暂歇。
就算人不休息,猎犬也吃不住。饶是这样,它们也一只只跑得大汗淋漓。立刻有军士拿棉布将它们身上的汗水拭去,又升起火,令它们在旁边取暖,预防它们生病。
为防止走露风声,走的是很少有人走过的小路。一路上除了碰见零星几个毡帐之外,没有和鞑靼骑兵遭遇。
这些毡帐里的人下场可想而知,战争可容不得任何人心慈手软。
这是一大片沟壑条条c杂草丛丛的破碎山地,雪面上有一行行大小不一,图案各异的兽爪印,可知有兔子c狐狸c沙狐c雪鼠c还有狼,曾从此地走过。
雪下全是石块石片,石缝里长的大多是半人多高的茅草和荆棘,干焦枯黄,一派荒凉,倒像是关内荒山里的一片乱坟岗。
当中有一条宽丈余的路,路边竖着一块石碑,张辅盯着面前的石碑看了许久,刻的是鞑靼字,他当然不认得。
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文盲。朱高煦见状,哪有不明白的,嗤笑一声:“哈哈,张小吹,你不是很能吗?这些字你不认得吧?”
张辅恼羞成怒:“这么弯弯曲曲古里古怪的字,谁认识啊?鬼画符一样!”
朱高煦笑道:“也难怪,这是蒙古字,叫游c魂c道。”
此地既然称之为游魂道,当然是一处古战场,不知道有多少汉家将士埋骨在这荒凉之地,至死不能回乡。
天气阴冷,山顶上一层层的乌云压得很低,低得几乎垂到了地面。
谷口的风很大,打着旋呜呜地吹着,夹着大量的雪粉,无孔不入,吹得众人全身冰凉。
队伍停了下来,张辅极力往前看去,只见前边都是踩着滑雪板的人,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队伍又动了。
张辅问身边的朱高煦:“哎,前边出什么事了?”
“谁和你哎哎哎的,我和你很熟吗?这么笨,不知道进峡谷之前,必须要观察一下地形的,以免中伏吗?”
朱高煦这家伙,想让他不装叉是不可能的。
张辅失笑道:“这么低矮的山坡有什么可设伏的?”
朱高煦斜了他一眼:“若是从两边山上滚下无数石头,你觉得咱们还能逃得性命?”
张辅笑道:“你看,这附近的地上c山上雪层未动,干净得很,哪里有人来过的迹象?”
朱高煦一边滑雪,一边老气横秋地教训他说:“这雪地不能作伪么?只需下得一夜雪,便可以掩埋掉所有的痕迹!”
张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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