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这般风韵的贵妇才配得上它,于是特意拿来孝敬伯母。还请笑纳。”
她语言诙谐,眼神灵动,虽有些不着调,却比以前不知要顺眼多少。裴氏眼眶微湿,接过锦盒,“南亭斋的胭脂水粉昂贵又不好买,我正想着呢。既然是你孝敬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是那是。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像伯母这样的美人就该用南亭斋的胭脂水粉。”
裴氏见她说话比以前灵巧多了,只道传闻不假,眉间渐也多了分温和之意,“说得这般好听,这东西总不是你自个儿出京城买的。说吧,谁送的?”
“哎呀,伯母大人真是火眼金睛,连这都知道。确实,这东西是我二哥送我的。全家姐妹也就我独一份。虽是我借花献佛,可也真真正正代表了我的心意。”
夏秀安笑得又夸张,嘴巴又甜,还一路拍着马屁,倒是把裴氏哄得面上渐渐有了笑意。
说是准备宴席,却没到开席的时间。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下,裴氏收起笑颜,语调沉重地在花厅里问了一些她昨日心疾发作时的情形。
看得出来,裴氏因为和胡芷烟是手帕交,心里是真心关心她这个已去世多年胡芷烟的亲生女儿。可是心疾的事情牵涉太广,夏秀安不想她担心,敷衍着说不过是心口像被蚂蚁轻轻咬了一口而已。
怕她深问,故意东张西望,转了话题,“满姐姐呢?怎不见她?”
裴氏无奈,“罢了罢了,才说几句话就不耐了,我这老婆子就该识趣。小满正在梅雪苑等你呢,你景轩哥哥也在那里陪客,铃铛,就带夏五姑娘过去吧。”
夏秀安忙又一阵哄,裴氏见她性情与以往大为不同,心里也是欢喜,哪里真与她计较,嗔了她几句,但放她去了。
梅雪苑是以前原主来侯府后经常呆的地方。里面有红栏蓝檐的曲折游廊,合抱粗的梧桐树,五六米直径的大鱼缸,还有一个跷跷板,很是适合姑娘家闲游的地方。
“没想到夏五只跟张大夫学了几天医,居然就有了这等本事,还真是小瞧了她啊。”
“秀安胆子也大,都一连抬了三个宫女出去,当时场面肯定很血腥,她却能挥动着这些奇怪的刀剪直到从骨肉里把铁箭拔出。啧啧啧我怎么感觉现在夏秀安与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夏秀安不像同一个人了?大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听着生了炭火的亭子里苏氏兄妹在谈论她,夏秀安边拨棉布帘子边笑道:“你们知道什么叫逼上梁山吗?当时我被人刀架脖子上,为了保住小命,即便再血腥,我也要睁着眼睛把手术完成。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便嘎然而止。
因为她没想到亭子里还有另外一人——青衫寥落的容庆。
他怎么在这里?
她有些不解地看看满眼尽是星光的苏小满,又看看清朗磊落的苏景轩,再看看眸光静谧的容庆,咽了咽口水,“小满,你不是说让我补身子么?怎的还请了外人?”
苏小满大窘,偷瞄了容庆一眼,绞着手指扭捏道:“若不是容公子来说,我又怎会知道你在皇宫里犯了心疾?还有,他是为了让我代为送还你落在青鸾宫的刀剪,我免得麻烦,就干脆把你叫来了”
夏秀安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除了摆了糕点瓜果,还有她昨日带进宫的布包。
昨天毒发后离开得匆忙,工具都没来得及收就走了。如果遗失,少不得又要麻烦张大夫再打一套
“多谢容公子帮我收好手术刀。其实这东西丢了也没什么,值不了两个钱,还劳烦容公子特意跑了一趟。”
她的话说得有些不近情理,听得苏小满直皱眉。
苏景轩一拉身旁的椅子,“哪来那么多废话?来都来了,快过来坐。让景轩哥哥看看你的心疾有没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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