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是蔚蓝的,喀尔里克峰上经年累月的冰雪与天空交相辉映,山南的松林在风中起伏着,宛若一浪浪海潮。
夏侯辰手搭在眉骨处,望向山顶。身旁的娜莎罗骑着马,提醒他:“一会记得把皮袍棉衣穿好,山上很冷的。”
“说起来你们这里造化真够神奇的,这里是草原,那里是森林,可山麓呢,又是戈壁和沙漠。”夏侯辰感叹道,“等染儿病好了,我就带她来这里,好好玩上几天。”
娜莎罗轻笑不语,夏侯辰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生平第一次来草原,只见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有星星点点的毡房,像纵横铺开的地毯,羊群犹如点缀的花朵,又仿佛流动在山峦间的白云。
他忽然就起了玩闹的心思,只听得夏侯辰清啸几声,一扬鞭,风驰电掣地奔驰在辽阔的草场上。马似流星人如箭,骏马的长鬃在风中飘舞,有被马蹄踏碎的黄花和细草,在身后如扬起的尘雾。
感受着草原清新的空气,自下山以来的种种艰险和烦心事此刻皆被抛诸脑后,夏侯辰只觉得生平从未像现在这样快活过,身心畅快无比。
娜莎罗远远凝视着草地间策马奔腾的青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五年前没有发生那样的劫难,公子在这里大概也会像夏侯辰一样开心吧?
也不知奔了几个来回,夏侯辰总算想起正事,勒住缰绳停在娜莎罗身旁,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忘形了,别见怪。”
娜莎罗捂嘴,笑声清脆如银铃:“少侠这样挺好的。”
“哈哈,我也觉得。”夏侯辰爽朗地笑笑,正色道,“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能在天黑前下山。”
娜莎罗点头:“跟我走吧,我想我应该没有记错上山的路。希望我不在的这些年里,山上环境没有太大变化。”
有风呼啸而过,如同野兽的怒吼,夏侯辰和娜莎罗早已舍弃了马匹,徒步艰难地跋涉在山地间。两侧俱是覆着皑皑白雪的低矮灌木丛。越往前走,气温便越低,夹杂着雪粒的冷风迎面扑来,连眼睫上都挂满了细小冰霜。
夏侯辰抬抬被冻僵的腿,饮了口烈酒,活络一下筋脉,扭头对娜莎罗道:“我的天,要不是你有经验,提早换了防水的牛皮短靴,不然真的要吃够苦头。”
此刻他万分庆幸带了娜莎罗过来,以前冬天下雪的时候也曾在武夷山上和师兄弟打闹过,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雪山是如此令人敬畏。
娜莎罗没有回答他,冷风袭人,在这种天气下每说一句话喉咙都干冷得生疼,呼出的气体都是茫茫的白雾。
寂静中只听到雪扑簌簌落下的声音,宛如天地深沉浑厚的呼吸。前方雪地洁净得发蓝光,也不知积聚了多少年之久,肃穆,庄严。
突然,“咔嚓”一声,娜莎罗踩断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枯枝,两脚踏空,陷入泥泞的雪坑之中。夏侯辰慌忙拉住她,正当他试图将娜莎罗自坑中带离时,有暗器破空声传来,夏侯辰瞳孔一紧,十几枚梅花镖不知从何处飞旋而至!
他霍然抽剑起身,护住身后的娜莎罗,看不清男子是怎样出手的,只听得兵刃交接的“叮叮”响声,锋利的梅花镖打在承影剑身上,却如软泥般被削成数截。
“我们走!”夏侯辰抓起娜莎罗的小臂,将她从雪坑中带出。不见得他如何起步,转眼两人便在雪地间掠出数十丈。娜莎罗眼神微微凝住——看来同行的过程中,夏侯辰一直隐瞒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也不知奔了多远,总算摆脱了身后人的追踪。夏侯辰找到一处他认为较为安全的地方,停下来放开了娜莎罗的手臂。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无妨,就是脚扭了下。”娜莎罗轻摇头,“承蒙少侠关怀,又给你增添了一次麻烦。”
“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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