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2)(第2/3页)  归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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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静止在门后的刹那到达顶峰,女孩惊恐地闭上了双眼,而身后的母亲则颤栗着缓缓举起了簪子,泪水滚滚而落:“染儿,染儿,我苦命的孩子,你可愿随娘一起去找你爹团聚?”

    不等廖映染回答,眼看簪子即将落下,下一个瞬间船舱的门骤然被推开,乍现的亮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门被推开的时候,簪子“啪”的声从母亲颤抖的手里滑落。

    一片安静。

    许久,女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抬头向外望去。只见晨曦的微光中,一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黑衣少年沉默地站着,他提着剑,剑上犹自往下滴着猩红的血。那少年身上也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注视着她们二人,却未说一个字。不知为何,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廖映染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安,而身旁的母亲则死死盯住少年,摸索着捡起了簪子重新握紧于手心,生怕他有什么不轨。

    忽然,他走上前来,还不等母亲有什么反应,一件带有体温的外套轻轻落下,覆在了女孩身上,盖住了她赤裸的肩头。

    “你”母亲抬起双眸,刚想问些什么,少年却已转身离去。而当劫后余生的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从船舱里走出时,两人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船上处处都是血迹,血腥味浓的令人作呕。甲板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死人,正是那些贼寇。

    曾几何时船已经靠岸,冷风呜咽,黑衣少年靠在船头默然擦拭着剑身,擦干净剑上的血后,他便跳下甲板头也不回地走了,至始至终都不曾和她们说一句话。

    那名少年离去后,她们才回过神来,冬日的寒风凛冽地吹荡着衣袂,她与母亲互相依偎着站在甲板上,母亲虽惊魂未定,却也不得不思索起接下来的去路。

    现在时候尚早,加之船停靠的地方偏僻,不是什么港口,因而还没有引来什么人注意。但如果再晚一会,只怕官兵都得到了,那时可就麻烦了。

    想起了什么,母亲突然蹲下身注视着一旁的廖映染。

    “记住!要学会忘记,忘记这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母亲用力地扶住她的肩膀,素来温柔宁静的脸上罕见的出现如此严厉的神色来,忽有泪水盈眶,长划过脸颊。

    “染儿,你必须听为娘的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只此一句,便奠定了他们一生的因缘。

    因缘因缘,多年前种下的因,却无法圆满日后的缘。原来这因缘二字,注定只是有因无缘。

    彼时十一岁的女孩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懵懵懂懂地点头,怕她伤心。不知何时下起了霏霏细雪,而后渐渐大了起来,雪一片片落下,穿越天空,穿越云层,那般的决绝,像是纵身扑向一场盛大的祭奠。

    初雪。

    这场姗姗来迟的初雪用纯洁的白色遮掩住了遍地的血腥。漫天漫地旋转着飘舞着的雪花中,廖映染立于母亲身侧,默然凝视着黑衣少年离开的身影,不知不觉中伸出一只手,似是想要接住雪花,又如同想要挽留些什么。

    雪融于手心,化为细碎的水珠,凉凉的温度却不觉寒冷,廖映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就那样遥望着他,直至那个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此后又过了多久?

    她和母亲历尽艰险,终于逃至武夷山,见到了那个与自己指腹为婚的少年,在他的帮助下,拜入独孤凌风门下,成了逍遥宗的二弟子。

    再往后,就是在林子里迷路,被毒蛇咬伤,模模糊糊中,似乎又一次看到他的面容。然而醒来过后,却只见守在床前的师兄焦虑的脸。哪怕几次重新到后林去寻找,也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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