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成荫的翠竹间,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髯虬大汉在林中等待着,那汉子面色黑红,颇有凶恶之态。
此刻他左手扛着铁锤,右手拽着条粗粗的绳子,绳的一端绑着个清秀少年,少年嘴里塞着块破布,狼狈无比。那汉子便是陕西五虎中的浴血虎封玄奕了,而他身后的少年,正是被绑架的秦浩然。
“娘的,怎么还不来人。”封玄奕虽然曾经是佛门子弟,但性格却暴躁无比,没等一会,就忍不住出口成脏。
秦浩然因为嘴里被塞了布,说话不能,听见他在自己身后哼哼唧唧,封玄奕更加不耐烦,扭头道:“吵死了,再吵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正当此时,前方一阵裙角窸窣的声音,一点似花非花的淡淡幽香传入封玄奕的鼻端。沐浴着暮色的紫竹林中,渐渐浮凸出个人影来,身穿淡青色衣衫的少女俏然立于竹叶下,一张瓜子脸如新月清晕,秀丽绝俗,只是因为身染寒疾的缘故,面容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瞥见到封玄奕后面被死死捆绑住的秦浩然,廖映染点漆似的一双眸子寒意逼人,“我人现在已经来了,到底要我怎样做,你们才肯放人?”
封玄奕没有说话,只是扛着铁锤冷哼了一声。忽然从一旁的竹林间转出个人,白面微须,书生样子,手里拿着支紫毫毛笔,文质谦谦。
卸去了那夜交手的伪装后,只是一眼,廖映染便认出了来人——笑面虎容云鹤,还未加入陕西五虎前就以夺命书生之名在蜀中一带成名,在唐门还未覆灭之时,她跟随师傅师兄去唐家堡做客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荣云鹤微微一笑,极有礼貌和风度地开口道:“我这个二哥,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和人比武。那年他败在你师兄夏侯辰手下,耿耿于怀到现在。其实要我们放人也不难,按大哥的意思,就是叫你师兄来八岭山一趟,然后再让秦家花点银子就好了。”
“已经是我师兄的手下败将了,怎么,你们还打算再自取其辱一回?”廖映染脸上的表情冷漠而讥诮,素来人淡如菊的她,少见的如此嘲讽别人。
“臭娘们,你再说一遍?”封玄奕怒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恶声道。
廖映染唇角缓缓绽放出微笑,柔声细语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说呀,你已经是我师兄的手下败将,就算他再来一次,你们五个加起来,也依然打不过。”
巨大的铁锤于暮色中流出一道冷光,气流在周遭形成一个漩涡,狂风怒吼,竹叶飘飘,虽是黄昏,却有明亮的光刺破长空,惊涛骇浪般的力量集结于捶上,眼看就要将敌人灰飞湮灭。
“当——”
御神锤砸过来的刹那,廖映染一点足,仗着身法的巧妙险险避过,但白如玉的脸颊仍被带出了一条淡淡的伤痕,寒气直侵入骨。
晚霞之中竹林间一袭青衫飞扬,廖映染于一株翠竹上站定,道:“你既然如此想要和我师兄比试,那不如先和我过招一二,我和他师出同门,也曾得过他的指点,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那还怎么有脸叫我师兄过来”
果不其然先前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封玄奕呼哧呼哧地喷着气,道:“比就比,老子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女的吗?”
看见封玄奕中计,廖映染道了一声“且慢”,然后又接着说:“既然是比试,那就先说说赢了的人如何,输了的人如何,没一点筹码又有什么意思。”
“你说。”封玄奕道。
廖映染一扬眉:“若我赢了,你就解开浩然身上的绳索。反正你和荣云鹤都在这里,我就算想要带浩然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也是个难办的事。这样做至多让浩然少吃点苦罢了,他自小娇生惯养,你们拿绳子这般绑他,实在是会令他吃不消的。”
听廖映染说的在理,封玄奕和荣云鹤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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