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不大的店铺内略微有些昏暗,光影离合间,古朴的紫檀木架和红杉柜台上均搁置着各式各样的首饰:
烧蓝暖玉挑心镂空出双鸾牡丹,绿雪棱花华盛雕刻着灵芝竹节,红翡滴珠凤凰簪c紫磨累丝蝶恋花簪c金累丝嵌宝牡丹鬓簪缠泛着冷光,赤玉掐金镯子血色中透出深碧。
件件都可谓精巧无比,一时之中满目耀眼流光,仿佛一个迷离的梦境。
此时店内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廖映染c秦浩然以及老板三个。置身于这样的光色里,廖映染神色却只是淡淡。
——她自幼生长于世代书香的家庭,本就对这些珠玉不甚感兴趣,而后又拜入凌烟阁,就更少像平常女子那样日日梳云掠月,侍弄红妆。
但廖映染的反应却丝毫不减秦浩然的热情,他一一扫过店中陈列的首饰,一心想为表姐挑个适合的,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根簪子把玩,簪上镶嵌的宝石流光溢彩,在昏黄的光线中变幻着光芒。终于沉不住气,问老板道:“就只有这些了吗?”
老板心中一凛,眼前这名少年虽然年纪小,不过据他估计,应该是豪门大家出身,不然不至于对这店内放于台面的首饰都看不上眼。
“请稍等一会。”
只见老板拂开青玉珠帘,转入店后面的内室里,片刻之后又端着几个锦盒出来,将摆在柜台上的首饰拂到一边去。摆在摊面上的都只是一些较为有档次的货,真正上乘的都装在室内暗藏的锦盒中,平时从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人瞧——瞧了也没用,毕竟普通人里哪有几个能买得起呢?
他带着十二万分的信心打开第一个蜜花色锦匣,打开的刹那,流转的宝石光晕迷蒙住了所有人的眼,匣里铺了细软的鹅黄缠枝莲纹云锦,云锦上静静卧着支九凤朝阳挂珠钗。
钗子的凤身以黄金雕成,栩栩如生,每一只凤的嘴里都叼着一串晶珠宝石,而最华丽最贵重的则要属中间的凤凰,流苏上每一颗陪衬的珠子无不是精挑细选的名贵红宝石。末端络着的夜明珠光润耀眼,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宛如夏夜最璀璨的星辰。
“阁下你看这个可好?”双手奉上匣子,店主带着笑问道。
然而秦浩然却只是皱了皱眉,“换一个。”
店主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来——看来他小看了这位年轻的公子,对方是真正有品位的人。先前这只九凤朝阳挂珠钗过于追求华丽和大气,在做珠玉首饰生意的内行人眼里只是小道。若是秦浩然看到这个便欣然买下,他反倒会有些轻视他,觉得不过是暴发户家的公子哥儿。
他收起九凤朝阳挂珠钗,换上第二个锦匣。
这一次的匣子打开没有刚才那样耀眼,冰丝的缎子间只躺了对耳坠,坠琏以极为纤细的银丝制成,女子配上后银丝半隐于发间,远远看上去坠子仿佛悬空一般。而银丝的末端也仅只简单的各络了一粒明珠,珠面凝结着淡淡的蓝色,就像凝固的泪滴,并无其他珠宝陪衬。
但若是识货的人,就不难认出耳坠上所络的珠子——是为价值不菲的沧海遗珠“鲛人泪”。耳坠虽简单,但整体的设计洋溢着贵族之气,妩媚而不失端庄,美如松鹤。
但秦浩然还只是摇了摇头。店主暗地里咬牙,拿出了第三个匣子。察觉到店主的神情动作,廖映染不禁微微一笑。
自己这个表弟从小锦衣玉食,又是汴京秦家的小少爷,生长于天子脚下,自然是什么豪奢之物都见识过。珍珠如土银如铁,白玉为堂金作马,寻常之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虽然无意让表弟为自己破费,但出于好奇,她还是想看看锦匣里都装了些什么。
看见最后一个匣子,秦浩然稍稍露出一点满意的表情来。这个锦匣是以沉香木制成,上面细细雕刻着繁复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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