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树丛间,月笼纱转头问碧天寒:“哥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我们出手做什么,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碧天寒回答着,瞳孔中映出山顶上交战的两人。
“可是,我看少宫主”月笼纱微有迟疑,据上次交手的经验来看,龙笙长于轻功暗器以及类似于鞭子的锁链,这大概与她长年累月在修罗场和生死界的训练有关,精通暗杀。
而泺伽不同,他自幼修习术法,曾被无涯祭司誉为幻花宫百年难出的奇才。不过,无涯祭司称赞之后也说了另一句话——“虽惊才绝艳,可惜心思深沉,性情高傲,他日若生异心,必将酿出大祸,恐不得善终。”
料曾想竟一语成箴。
五年前的宫变,只要经历过的人,都会对那一幕终身难忘,那是幻花宫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的浩劫——朱雀阁被焚,玄武楼被毁,圣湖里恶灵嘶吼咆哮,红莲业火熊熊燃烧,宫主华璎以身作法化为灰烬。
两派搏杀中,数以百计的宫中弟子惨遭屠戮,至今圣湖旁栽种的曼珠沙华根部还纵横交织着累累白骨。花吸收着死人的养分,开的凄艳绝伦。
月笼纱看着龙笙和泺伽,按现在的情况,没有承影剑那样的利刃相助,在泺伽手下,龙笙的胜算并不是很大。
月笼纱不觉叹气:“少宫主若是输了,我们怎么办。”
“纱纱,你要记住。”碧天寒眼神渐渐凝了起来,他告诫妹妹道,“把希望压在别人身上,是最不靠谱的行为。”
月笼纱听进了哥哥的诫言,道:“也罢。少宫主输了就输了,反正我们的人手也布置的差不多了。”
少女手指微微收紧,语声虽轻,但却态度坚定:
“要知道你我兄妹二人,向来只服从于强者。倘若少宫主不够强,便没有理由让我们助她夺位。”
而另一边,龙笙和泺伽交战正酣。
泺伽抬手在虚空中连画出三个圆,地上忽然升起三簇几丈高的火焰,将龙笙团团围住。
“还记得吗?北冥离火。”注视着她,泺伽眼里有久远的光,“那年你趁着我练习它的时候恶作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周边弟子居住的房屋差点都给付之一炬。”
他轻轻摇头,然而唇边却依稀带着淡淡的笑:“事后你被罚跪在神庙整整七天,连我也被老师怒骂一顿后,关在了白虎堂里思过。”
听泺伽说起往事,龙笙的心不觉一颤。跳动的火焰仿佛一瞬间将她带到很多年前。
“泺伽最讨厌了!”
记忆中红衣女童对着那个白衣碧眸的少年大喊,然而对方只是挟着她,躲避开肆虐的火焰。任凭女童的拳头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叫嚷着:“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时候龙笙因为长久不被母亲重视,总是胡闹调皮想借机引起她的注意,而泺伽又不同于梵歌的温和,心高气傲,向来都不把她这个半大的少宫主放在眼里,自然就成了龙笙的死对头,有事没有就给他捣乱。哪怕比起后来进宫的梵歌,泺伽才是真正陪她长大,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因着那一场火,连素来不问世事的母亲都罕见的发了怒,而始作俑者自己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处罚过后,更是一连禁足好几个月才消了母亲和无涯祭司的怒气。就连为她求情的梵歌,都被无涯祭司狠狠呵斥了一番。
眼前男子似乎又和当年那个白衣碧眸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龙笙闭了下眼睛,蓦地开口道:
“都过去了。”
只见得无数银光以她为中心朝四周骤然一散,火焰倏地晃动了一下,趁着这片刻的空隙,龙笙凌空跃起逃出火焰包围,而后扬手抛出数十枚薄刃,薄刃就像飞翔的银色蝴蝶那样美,然而锋利的刃口却涂着致命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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