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是不知何时开始的。
起先是有村民发现圈养的鸡鸭突然一只只死去,死状凄惨可怖。很快疫病就蔓延到了人身上,染病的村民整日整日的咳嗽,夜不能寐,脸上c手上c脖子上到处出现青紫瘢痕,遍身脓血不止,接连死去。
这一天早晨,苗寨中间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人,不过几日光景,寨子里处处都升起了袅袅的烟气,草药的气息馥郁而浓重。
“村长,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女娲娘娘发怒了吗?”一名长老叹息道。苗寨现在已经病死了十多个人,死亡的恐怖气氛笼罩在整个寨子上方。
卜羲皱着眉,凭直觉他感觉这次的瘟疫并不简单,若真只是寻常疾病倒也没什么,南疆湿热之地,岭表山川,水汽盘郁结聚,岚雾多作瘴,极易引发瘟疫等疾病。先民在这蛮荒凶恶之地祖祖辈辈生活了数千年,有自己的一套应对办法。
然而,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不同于先前任何一种,卜羲和另几个长老依照祖上流传下来的方法,整日整夜的念咒做法,焚香驱鬼,但收效甚微。
他不由自主地想,莫非这次的病,真的和那两个异乡人有关?
另一名长老也和他想到了一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瘟疫大概就是前几天擅闯寨子的人带来的,他们前脚踏进寨子,后脚就有人开始染病。”
听到长老的话,几名青年义愤填膺:“村长,找到那两人,烧死他们,让女娲娘娘息怒!”
“对,把他们烧死,只要他们死了瘟疫就不会再发作了!”有人附和道。
卜羲挥手,示意大家镇定,而后缓缓道:“我辈既奉先祖之命,留守南疆百年,在使命未曾完成之前,再大的难关也必须挺过去。现在的瘟疫只不过是小小的考验而已,切莫乱了方寸。”
他转过身:“阿朱那,你先带人去山里找草药然后分发下去。祈黎,你和寨子里身手比较好的几个人,在周围好好搜寻那两个异乡人的下落。至于几位长老,我们准备一下,去幻花宫面见宫主泺伽。”
听到卜羲的安排,其余人开始行动起来。卜羲遥望着远方,只见苍白的天际下,十万大山的轮廓在缭绕的云雾中若隐若现,连绵的线条似勾勒而出,一切宛如幅泼墨山水画。
不知为何,卜羲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他感觉此次前往幻花宫,南疆很快又要变天了。
此时的夏侯辰和龙笙还不知道苗寨中发生的事,天气阴凉,龙笙从藏身的茅屋中走出,夏侯辰正在门外的空地上练剑,身姿矫若游龙。
看见她来,他收剑回鞘,微微笑了笑,道:“早安。”
龙笙略略一点头,亦是道:“早。”
之后两人便再无话可说,自打知道她的女儿身份,夏侯辰和龙笙再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总有一丝生分的意味在里面。龙笙对此也无甚反应,她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对这些也不太在乎,况且,比起这个,她有更要紧的事去思量。
风里传来了渺茫的歌声,龙笙凝神听了一会,忽然开口轻声道:“又有人死了。”
“什么?”
“你听,那是苗族的悼亡歌,有人死去了,死去那人的亲人在用歌声为他道别,指引着灵魂归于大荒。”龙笙眼神辽远,“魂兮归兮,奈河之畔;彼兮隔兮,永世不见;忘乎亡乎,此悲无殇。”
听着那苍凉而又悲伤的歌声,夏侯辰沉默着,忽然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那病也到了这里来。”
躲在寨子里探听消息时,夏侯辰曾亲眼见到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由初始的娇美如花,一步步变为丑陋腥臭的丑物,其中种种惨象过程难以描摹,足以令他不寒而栗。
他不由得问龙笙,神情之中俱是不忍:“你可知有什么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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