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掠过王悦生、谢挺和顾灵芷,道:“想向王兄、谢兄和顾兄请教一个问题。”
“就方才康王殿下提到的,文顺公邱家一家的事情,”他莞尔一笑,“不知三位如何看?”
顾灵芷乍然被点到名,有点慌。
而且对方扔过来的还是一个炸药包。
她一时分神,嘴里的酱瓜忘了嚼碎就往下吞,卡在喉咙里,涨得满脸通红,仍不忘竖起耳朵,偷听王悦生和谢挺怎么作答。
没想到,谢挺的回答异常直接而简短,“没看法。”
这个答案不错。
顾灵芷慌忙抓过纸笔,在纸上写下“同上”两个字,另一只手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又拿茶水一灌。
她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举起手里的纸时,王悦生那边,话音刚落:“此为朝政之事,悦生不敢妄议。”
顾灵芷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纸上写着的“同上”二字,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来时,提问的尹蔽之看了一眼顾灵芷的答案,照旧莞尔道:“看来顾兄颇认同王兄的观点啊。”
他这话一说,顾灵芷哪里好再添一句,说自己其实认同的是谢挺的观点,对这事没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太过敏感,水又那么深,谁敢有什么看法?
尹蔽之偏把康王搬出来,矛头对准她和王悦生、谢挺三个人,用意很明显。他们三个人最大的关联,是这次新科取士。不用侯君亮在旁边提醒,顾灵芷也猜到他是这次新科取士里头落榜的人。
“‘明哲保身’四字,三位真是活学活用,叫周某佩服。”这位自称“周某”的人坐在尹蔽之对面,看着和他并不相熟。
“李兄,你何必苛责三位?”又有一人道:“邱家之事……”他视线在宴席上转了一圈,道:“在座的谁敢多言?”
“新科取士乃是新制,要‘推陈出新’,可这新人都是老风气啊。”
“你这是妄议朝政了,小心掉了脑袋。”
“几位太过放肆了吧,你们别忘了,燕王方才就说过,今日只谈风花雪月,不谈朝事。”尹蔽之身边一个锦衣公子道:“人家刚中榜的三位都知道听燕王的话谨言慎行,你们倒好,一个个净说醉话。”
“呵,”另一位锦衣公子又道:“郑兄提醒得对啊,人家都‘马首是瞻’了,我们一个个还在这里‘放浪形骸’,实在不对,”他摇着脑袋道:“要改要改。”
顾灵芷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这文化人怼人,夹枪带炮得不动声色,还把他们和燕王一块捆绑上了。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戏。
不过是一颗石子抛入水中而已,激起了这么些涟漪。石子早沉了底,涟漪还兀自一圈圈荡漾在湖面。
有明嘲暗讽的,有明面上居中调和却在言语中故意激发矛盾的,有顺水推舟,有落井下石的……
各种各样,异彩纷呈。
那一张张开开合合的嘴,那一个个假笑的嘴脸,看着滑稽,却异常真实。
这就是人。
嫉妒、欲望、不甘、争夺……
种种情绪交杂。
当然,除了情绪的原因外,还有利益。
顾嘉乔和王悦生、谢挺虽然是世族子弟,但因为这次新科考试的缘故,他们被这些世族子弟划分开来,成为新制度的代表。
这也就意味着,尽管他们是世族子弟,但也是陛下从旧制度里挑出来的新棋子,用作变革的棋子。
一场新科取士不足以让这些世族子弟急得跳脚,他们更加在乎的,是利益的瓜分。
顾灵芷忍不住在想,虽说新科取士,但最后取的头三名并非以成绩论定优劣和排序。她听顾嘉乔说过,这头三名是在殿试之后,由陛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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