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到最后,陈雪儿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氏抓了一把瓜子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你当妈喜欢住在这儿呢,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我之前也想着,在这乡下住几天就找个借口回镇上,但谁知道今儿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看还是先忍忍吧,不然光是靠着你爸,估计进厂这钱可是凑不齐。”
陈雨儿冷笑一声,像是诚心要给陈雪儿添堵一般,故意道:“姐你也别把事儿想的太简单了,我瞧着爷奶手里也没钱,今儿二伯母那样闹一番,这地也是卖不成了,真不知道能从哪里凑出来这笔钱,进城这事儿还不一定有谱呢。”
宋氏像是想起了什么,也道:“我才想起来,你爸当时跟你爷说,是把镇上当会计的事儿给辞了,这才回的乡下,现如今也没法改口,再说了,如今快要秋收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也看着点,弄些粮食以后去城里换米换肉,够咱们明年吃些的。”
这时候市面上都不直接流通钱财,交易是通过粮票肉票进行,或者以物换物,不然,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陈雪儿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痛快,撇了撇嘴,又道:“对了妈,这回去了城里,你可得好好给我添置些衣服首饰啥的,别叫我被城里那些丫头们比下去。”
“又要添啥?”宋氏面露惊讶,忙道,“前些日子不是才买了你最想要的那条的确良裙子?别说这乡下,就光是那镇上,你看看谁有那种衣裳,到时候真搬去了城里,咱们家当也剩不下多少,还要走路子买粮票肉票,哪里还能有余钱置办衣裳。”
“妈你要这么说,那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可别说我是个没用的老姑娘。”陈雪儿拿帕子抹了抹嘴角的米花糕渣子,漫不经心道。
“你这丫头,这是什么话,我哪回不是贴心贴肺的为你们着想,事到如今你还为难起你妈来了?”宋氏有些恼了,“就光是这米花糕,我跟你爸也没少给你买,现如今这精贵糕点都是凭着粮票买的,有钱都不一定买到!”
陈雪儿又拿起一块米花糕,笑嘻嘻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都好嘛,若是我能嫁进大户,还能少得了爸妈的吃喝?”
宋氏哼了一声,表情这才松弛些,“这才算是你有良心。”
陈音儿一直似睡非睡,又被陈娟儿叫了起来,说是刚刚熬了药,让喝完了再睡。
那是一碗浓浓的黑色药汁,刺鼻的苦味直冲鼻腔,倒是把陈音儿的瞌睡都冲了个干净。
“二姐,快喝了吧,妈特意给你熬的。”陈娟儿在一旁,此时瞧见她皱眉,捂着嘴嘿嘿直笑。
自个儿这身子倒也确实不争气,若是往后想过好日子,还得先养好,陈音儿一咬牙,仰头将那一碗汤药灌了下去,那苦味太过浓郁,一下子就让她五官都皱巴了起来。
陈娟儿一直站在炕边,见状忙往她嘴里丢了个玩意儿,陈音儿不经意咬了一口,倒是酸甜多汁,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糖果,但嘴里那苦味终于是散了一些。
“这是啥?”
陈娟儿笑嘻嘻的看着她,扬了扬手,那是一种青黄色的小果子,她手上还捏着几粒,“二姐咋连这都不认得了,这就是酸泡儿啊,大姐去河边打猪草的时候特意摘回来的,说是给二姐吃完药后吃几粒,药就没那么苦了。”
陈音儿特意看了一眼那酸泡儿,又不好意思笑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拉过那小丫头,低声道:“娟儿,我问你个事儿,我之前听奶她们说啥秧歌队,那是咋回事?你晓得不?”
成人易生疑,有些事,从小孩子嘴里反倒是更能打听到什么。
陈娟儿偏一偏头,没有怀疑的神色,只是满脸好奇,“二姐你忘了?你前段时间不是一心想进那里来着?”
“是忘了些事,”陈音儿揉了揉脑袋,语气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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