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带了几分嘲讽，“皇上过奖了。”

    “朕其实明白，熙和出事后，很多人都觉得是朕心狠，”承帝慢慢开口，他看着自己的掌心，“皇后是不是也是这样觉得的。”

    “臣妾不敢。”皇后垂眼，神色不变。

    “不敢，连你都不敢了，这世上怕是无人敢说了。”承帝的语气有些嘲弄。

    皇后干脆闭嘴不言了。

    承帝等了一会儿，见皇后似乎真的不想说话的样子，倒也是恼了，可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发火，又或者，他知道，便是自己发火了，她也不在意了吧。

    “皇后，你我年少夫妻，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你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承帝的语气带了几分低落，皇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到底还是开口了，“皇上希望臣妾说些什么呢？”

    “说些寻常夫妻会说的话吧。”承帝的语气难得的软弱。

    皇后低着头，看不清脸色，自然也就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皇后缓声道，“臣妾与皇上不是寻常夫妻，因此，臣妾也不知道寻常夫妻会说些什么，不如这样，皇上您想说些什么便说话，臣妾听您说说话吧。”

    承帝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他伸手扯下一片花瓣，柔软的花瓣在指尖慢慢揉搓，“朕记得，从前熙和还未嫁的时候，每逢夏日，她总是喜欢乘一舟小船，在湖中嬉戏，她和皇祖母的感情最好，父皇也很喜欢她，虽然母后对她称不上好，但她有着世上最珍贵的两个人的喜爱，过的算是肆无忌惮了，朕一直，很羡慕她。”

    许是从未无人说过这些话，承帝说得很是艰难。

    皇后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承帝缓缓呼出一口气，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羡慕她啊，他那个时候，还不算是太子，每日兢兢业业，就怕讨得父皇不喜，不像她，可以肆意闹，肆意的笑，天下仿佛没有她害怕的东西，她会和父皇闹脾气，丝毫不怕父皇生气，可笑的是，每次她和父皇闹脾气了，低头的，却总是他的父皇，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羡慕啊。

    “可朕从未想过害死她，朕，没有想过。”熙和死讯传来的时候，承帝是震惊的，更是心伤的，可这个时候，太皇太后的指责让他有了几分恍惚，难道真的是他害死她了吗？真的，是他的错吗？

    “梓童，朕不想的。”承帝难得的脆弱了一下。

    皇后复杂的看着他，突然开口说道，“臣妾知道，您不想害死她的。”

    “是吧，你也是这样想的，可为什么，皇祖母却不相信朕呢？在她心里，难道只有熙和一个人，是她的子孙吗？”承帝有些不明白，语气不免急切了些。

    皇后摇摇头，“皇上，臣妾的话没有说话，臣妾知道，您不想害死公主，可臣妾也知道，再来一次，皇上您还是会让熙和公主和亲的，在您的心里，似乎觉得活着便是好的，可您却没有想过熙和公主，她想怎么活呢？”

    承帝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其实，恕臣妾说句不中听话，熙和公主这样去了，也好，至少，不必艰难度过她的下半辈子。”皇后的话直白而残忍，但承帝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放肆。”承帝的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皇上，臣妾相信您的确是难过的，可你的难过在于没有好好的让人保护熙和公主，而不是后悔让她去和亲，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皇上您和太皇太后想的便不一样，她疼爱的是熙和公主这个人，而您疼爱的，是熙和公主这个身份，都说天家无情，但也不至于这般无情吧，皇上，午夜梦回之际，您难道便没有一丝懊悔吗？”皇后看着他，眼里的哀伤是掩饰不住的。

    承帝避开她的眼，神色间竟有几分狼狈。

    皇后有些失望，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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