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机耕路上,随心看到了秧田,秧田在公路边,秧田里还只有周远仁一伙人在拔秧,整个秧田里的秧苗,除周远仁、丽雪他们正在拔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没动,这是说,夏梅的田,是周家湾里最早插秧的一家了。
育秧是一个技术活,从浸种开始,有多道工序,所以,育秧的人和驾牛的人,在生产队没解散时,工分都拿得最高。
随心来夏梅家帮忙搞“双抢”两天了,和周边田里搞“双抢”的人开始熟了,讲“一回生,二回熟”真是不假,路边田里搞“双抢”的人家频频招呼他,让随心深感乡里人的礼节周到,不象城里人,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的视而不见,不管是出于冷漠还是习惯,都是太有才了。
走到村子中间的小河边,随心发现大水牛望着小河里的水有些走不动,知道水牛天性是喜欢泡水和在泥浆里打滚的,等耕完田,让大水牛泡泡水、洗干净一身是可以的。随心一拉缰绳,喝斥大水牛道:“先耕田,等会泡水。”
不知大水牛是听懂了喝斥还是养成了条件反射,被拉拴在鼻孔的缰绳后,就乖乖跟着走了。
随心的样子和一举一动,怎么看都不是个农民,尤其不象是个会驾牛耕田的农民。
小河边搞“双抢”的人们,看到随心一人牵着个头大得让一般人害怕的水牛和连挎带拿着的犁具,让初次看到随心这幅模样的社员们很惊讶,虽说早听说了有人帮夏梅驾牛,也远远看见了,但还是忍不住不时看一眼随心,这看似文质彬彬的俊俏后生太不象干活的人,比当年来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更象知识青年。
随心向周边看自己的人微笑着礼貌点头招呼,同时注意到了几双眼波流转躲闪的少妇目光。这时候的女性好啊,心地善良,勤俭持家,保持着基本的社会道德观念,守着祖传规矩,虽然有些妇女背地里有相好,但大多也是被男人纠缠得无奈才失身,这些男人,基本上是莫大兴之类、区社干部之流,总之女性是弱者,真正风骚的女人会被唾沫淹没,乡村妇女忙里忙外,操劳家务,有瑕也瑕不掩瑜。
随心给牛套上犁,开始耕这半亩大小的水田。
上游大队的稻田大都在村子中间,平坦又有层次,不怕水涝干旱,绝大部分是良田,山坡上有沃土,种着黄豆、红苕、玉米,当年暂时困难时也有干粮吃,没饿坏过人,算得上鱼米之乡。
上游村距街上很近,姨妈就嫁在这里,随心因此比较了解上游村的情况。
周边田里搞“双抢”的人这回开了眼界,没见过拉犁的牛走得这么快过,大水牛就象没背上犁似的拉着犁具快走,牛蹄踩得泥水四溅。而掌犁的俊俏后生也把得住犁具,看着湿润泥土顺着犁铧象流水一样翻转,明显这犁还耕得深,不是蜻蜓点水走过场。
随心听得清相距三四十米、五六十米、混杂在打稻机轰鸣声中的各种议论声。
“你说,那小伙子是怎么驾的牛?能够让牛走得这么快!”
“没见过,长见识了!”
“那牛吃了铳药(黑火药),劲变大了?”
“那牛是不是贴了符,听说水浒里戴宗一贴符就能日行八百里。”
“错了,我看过水浒,戴宗是靠腿上拴甲马施‘神行术’的,两个甲马拴在两只腿上,一日能行五百里;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便一日能行八百里。”
“嘿,我没读过书,不认得字。”
“我看这牛的劲是大了,一般的牛也走不了这么快,都是一步一步的拉着犁走,这都象起趵子了。”
“我说,还是这后生厉害,这牛我驾过,力气比其它牛是大一点,好象也没有现在这么大。”
随心看眼这个中年汉子,知道他说的很中肯,看来自己表现的有些过火了,不过,可以用手劲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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