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诸事驳杂,有侍从匆忙的送来密信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陆千凉也未放在心上。只是那名送信的厮生的颇为面生,陆千凉从未见过。
她记性算是好的,见过的脸孔就算是记不清也会在脑海里留个印象,可这人他是着实没见过。齐王府进出三重大宅,侍女厮不下百人,有她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是有情可原的。
沈言璟抽出信封中信纸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突然面色一变。陆千凉刚要探头去看,他猛地将信纸赚一一攥,双手扶住她的肩:“千凉,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回府。”
“去哪儿”
“京水,跟着王妃。”沈言璟话音落下,劈手夺过一名侍从手中牵着的马匹跨马而去。京水下意识的要跟着,想到了沈言璟的那句跟着夫人,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雕梁画栋内暗香袅袅,高高翘起的檐角勾着一块浅紫色的丝帕,有风吹来,随风飘摇落在沈言璟的手中。
丝帕上的刺绣俨新,一针一线针脚细密,绣着不知名的花儿。沈言璟微微皱了皱眉,握住了手中的丝帕走进院中,警惕的半侧着身子。
“你来了?”正殿内,女子的声音传来。
沈言璟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味叫他很是不适,自打经脉受损以来,饶是陆千凉每日一碗药汤温养着他的身子,武功与内力也免不得折损了几成。
他食指的第二个骨节处在鼻尖前蹭了蹭,墨色白底云靴踏在碎石路上,缓步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正殿:“离月,你是何时入京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然不知道,你不关心我很久了。”暗影之处,离月一身七色锦衣高底绣鞋现身而出,长发高高挽起。她双眼画着淡妆,右侧眉梢上以螺子黛绘了三条柳叶纹,光彩照人。
她身量不矮,穿着三寸高的高底绣鞋身高已经接近沈言璟的眉心。明媚的阳光下,她抬起双臂转了一圈,七色锦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异香:“我已经接任苗疆大祭司,此番来京述职,确认下一任苗疆圣女。如何?这身衣裳,好看么?”
苗疆以毒为尊,毒以艳色为最,是以历代苗疆祭祀都以七色锦衣作为苗疆最为尊贵的服侍。昔年离月救他一命,这些年来也对他多有帮助,他负她一诺,执意退婚与千凉结亲,离月也未说什么,他到底还是不讨厌她的。
这些年来,离月对他的好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以也未设防。他走上前去认真的瞧了瞧他的衣裳,笑道:“自然好看,你生的便美,穿上这一身衣裳益发的光彩照人了。”
“你惯会说话。”离月也笑,眼角笑的晶莹。沈言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二人一直相伴,纵使是再忙,离月一年也会入京两次陪他避暑过年,而今就这般分开,到底是不习惯的。
他有陆千凉相伴,可以不在乎那些良心上的不安,可离月却什么都没有。他扶她坐上苗疆祭祀的位置,试图弥补对她的创伤。可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那样失去所爱的精力他也曾有过,又如何不能理解她?
只是他现在,早已经失去了为她擦眼泪的资格了。
离月也只是片刻失神,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将他引导桌边奉茶:“这次请王爷来,是想请王爷帮一个忙。自此之后,你为离阳王爷,我为苗疆祭司,山长水阔后会无期,不知王爷可否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沈言璟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一度怀疑离月的用心,她是个执着的姑娘,若说死缠烂打纠缠不放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今听她这么说,也算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端起茶盏啄了一口:“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唤我言璟便是。苗疆的事我帮不上忙,京中却还是有些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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