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盘膝坐于车内,双手捏诀运功疗伤。这武林诸多世家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心法不外乎两种,外家心法炼体,内家心法练气,而折剑山庄的心法却趋于正中,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正因为这微妙的平衡,昔年才堪堪压制住了陆千凉所修炼的毒功。
冰寒两种气劲儿在身周环绕,渐渐糅合成一股温润淡雅的内劲,被她纳入到体内。
陆千凉双手缓缓上举,掌心向上托至胸口后又掌心翻覆,缓缓压制丹田。周身气血绕体一周天,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吐了一口浊息。
沈言璟倒了杯温茶递给她,这才问道:“怎么样?”
“唔,没什么事,宁王那一掌只是试探,没用太多的内力。”她饮尽了杯中的茶水,递还给沈言璟示意他不用再倒了,这才拢了拢衣裙的下摆,伸展了因盘膝而坐太久而酸麻的腿:“不过他的内力虽然浑厚,后继却微有空虚之感,近些年来,可是身子有所损伤?”
沈言璟眉头微皱,缓缓摇头道:“沈季平身子向来好,且宁王妃懂医,他是从来不用宫中御医的,本王想要打探消息也苦于没有门路。”
陆千凉大言不惭的道:“那宁王妃还是很万能的哈,又会武功又会医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江山,真乃奇女子也。”
沈言璟斜着眼瞟她:“你还真高估她了,宁王妃那文学看医书都勉强。若说提笔安天下,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匈奴那些不曾开化的毛子了。”
陆千凉干笑:“怎会怎会,宁王妃没你说的不堪。”
沈言璟道:“恩,你比她还强一点,不过也没有太多。”
陆千凉:“”
车马已经行至王府门口,沈言璟先下,随即伸出手臂抚着她下车,二人并肩入府。一干侍女喧喧闹闹的拥上来,沈言璟唤人传膳,直接带着她回了寝房。
房中已经备好了茶水糕点,她解下披风,又接过沈言璟的,一起搭在木架上。此时已近午时,二人晨起时因赶时间未用早膳,现在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千凉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糕点,咬了口,甜甜的应该是枣子糕。沈言璟不爱吃甜食,她便将那枣子糕换到自己的面前,又将面前的椒盐糕换到他那边道:“中午想吃肘子。”
沈言璟眯了眯眼:“想问什么就问。”
陆千凉被看出了心中所想,尴尬的笑了两声,端了茶盏就着茶水将枣子糕咽下去道:“我记得沈季平是文官啊,今日怎么见他站在武官之首?”
沈言璟举杯的手一顿,随即饶有兴味的问道:“谁告诉你的,沈季平是文官?”
“武官不是要常年戍边,一年回不了几次家,留着老婆孩子在家守活寡么?”她捏了块糕喂他:“可我记得宁王只在匈奴犯边的那一年领兵出战过一次,左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不是文官?”
沈言璟盯她半晌,张口衔了:“宁王掌管的是宫中禁卫军,算来也是一品大员,昨年新升了太尉衔,在朝堂上一时风头无两。你对朝中的事可能有些误解,不是所有的文官都留京参政的,也不是左右的武官都守城戍边的。”
陆千凉点点头,又问道:“那跟宁王比,你俩谁的官衔儿大啊”
沈言璟一顿,笑道:“按理说么?我是先皇钦点的监国大臣,沈季平虽不曾受命监国,却也是负责京城城防的禁卫统领,我们两个的官衔儿不相上下。”
“哦”陆千凉长长的哦了一声,微有些讪色。
沈言璟又道:“不过幼帝同我亲近些,我先前又捏着批红和票拟的权,在朝中人看来,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比沈季平高些。”
“真的?”陆千凉一下子就欢了,摩拳擦掌的揉了揉拳头,一拳怼在了沈言璟的肩膀上:“真没看错你,还挺厉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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