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打了个哆嗦,望了眼沈言璟身上单薄的白色亵衣,气消了一半儿。一院子的侍女厮见这二位爷置气大气儿都不敢出,赶忙躲得远远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望了他一眼,走近了些问道:“王爷好些了?”
沈言璟的声音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好得很,劳千姐费心了。”
“王爷伤好了就好,我这几日累得很,既然王爷身体无碍,我就找间闲房去休息了。”言罢,一身铮铮傲骨的陆大姐转身向一旁的一排厢房处走去。
可怜皇宫虽大,能留她陆千凉住上一宿的地方却少。齐王殿下所居住的宫殿倒也不少只是,那厚脸皮的沈言璟为了同她赖在一间房中,竟叫侍女在其余的闲置厢房里堆满了东西!
陆千凉望着一排明明没人住却又无法住人的厢房脚步一顿,转而望向齐王殿下寝宫掌事的大丫鬟,寻思让她收拾个房间出来。
那大丫鬟被她望的一颤,紧忙望了眼沈言璟,继而又被沈言璟瞪得一颤。这年头,在宫中当差混口饭吃容易么?
可怜的大丫鬟劈手夺过身边扫树叶的丫鬟的笤帚,当个透明人扫树叶去了。丫鬟面色惊恐的望了二位贵人一眼眼圈一红,吓哭了。
陆千凉叹了口气,回瞪沈言璟一眼,转身走进了齐王殿下沈言璟的书房。没记错的话,他的书房之中应当是置了一张软塌,以供劳累时休息。
几日来的看候早就磨尽了她的性子,三日来衣不解带的将人从鬼门关抢回来,好不容易醒过来却朝她发脾气,真是惯得他臭毛病!
陆千凉想着,头也不回的钻进书房里补觉去了。
沈言璟由京水扶着,斜倚在门框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面色青白,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手指骨节处都显出青色。一双桃花眼阴鸷摄人,似是要将人生吞下去一般。
京水见他不好,紧忙扶他问道:“王爷,我去将千姐唤回来?”
“不必。”沈言璟冷冷的望着那扇门,面无表情的走回房间。
劳累了几日总算是睡了个好觉,软塌虽说狭窄,但放平了身子总比覆在床边睡得舒坦吧。陆千凉捞了件沈言璟搭在屏风上的常服胡乱的披在身上,翻了个身蹭了蹭软榻上的毛垫儿。
迷迷糊糊之中,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不悦的皱了皱眉,爬起身来开门。
更深露重,已是半夜,葳蕤的灯火点亮了整个皇宫,一名丫鬟立在门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普通一身跪下:“姐,王爷不肯喝药,奴婢只能过来求您了。”
那膝盖撞在石砖上,砰地一声听着都疼。陆千凉嘴角一抽,赶紧伸手将丫鬟提起来,望了眼她提着的药罐子倒:“王爷不肯喝药不喝便是,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丫鬟眼圈儿红红的:“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陆千凉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裳同她走出了书房。
沈言璟的寝宫颇大,书房正是寝房的隔壁,她伸手接了药罐子提在手上,推门而入便见一群侍女里里外外的跪了一屋子,冷掉的药放在桌边,无人敢端。
陆千凉绕过侍女,捡了只空碗倒药。帷帐内,那人未曾睡熟,听到声音也不问是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都滚出去。”
侍女们依旧跪着不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陆千凉顿时生出一种感觉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她指着汤匙搅了搅药汁,试了温度后撩开纱帐坐在他的床边:“王爷,起来吃药。”
沈言璟不应声,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怕是入了夜又烧起来了。
陆千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糟糕,光顾着置气,忘了照应他的伤了。他睡了几日,全凭皇宫里的珍贵药材吊着气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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