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来到众人跟前下了马,再次高举令箭喝叫郝永忠听令,众人自然都认得督师令箭,一阵短暂的骚动后,一个小头目标模样的人上前回话,说是郝将军不在此处,管家厉声高叫道:“督师有令,众军一律不得抢劫公私财物,掳掠人口,凡有抢劫掳掠者,即刻归还释放,违令不听者,无论官职,杀无赦!”
众军士一时没有了主张,呆在了当场,那小头目要管家稍等,然后一溜烟去了。无片时,那郝摇旗带着十来个手下骑马来到了现场,管家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郝摇箍见那管家拿的果真是何腾蛟督师令箭,自然不敢怠慢,先下马来假惺惺地将瞿公抚慰了一番,说是自己治军不力,以至出现了这番局面,下来一定严查严处,然后喝令众军士放人,至于财物,一时也不好细查,便当即胡乱拼凑了数十两银子给瞿公,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
郝摇箍深怕何腾蛟真的来了桂林,不敢与之见面,迅速集合拢部下,匆匆离开了桂林。
皇上和郝摇旗离开桂林后,瞿式耜即刻着手布防,以图强撑,虽然打退了敌人的数次攻城,然而形势却没有丝毫扭转,反而愈来愈危险,正在十万火急之际,适逢原明叛将金声桓、李成栋先后率部反正,打出了“反清归明”的旗号,并先后在江西和广东向清军发起了猛攻,迫使清廷不得不将主要兵力抽调回去对付二人,桂林方才解了燃眉之急。然而好景不长,当清军很快镇压了金、李二人的起义后,定南王孔有德再次挥师广西。当瞿式耜正在竭力筹措粮饷,准备积极迎战之际,不料桂林城中以及周边守将及其大小官员一个个先后望风而逃,所带部队全部用来保护自己的家属逃窜,瞿公见状气得捶胸顿足道:“朝廷用厚禄供你们,百姓用膏血养你们,难道就是为了今天的逃窜吗?”
当孔有德前锋逼近桂林时,城中再也无可用之兵。瞿公绝望之中,早已下了与桂林城共存亡的决心,所以见状倒也并不惊惶,从容将家属作了妥善安排,将邵夫人和冷霜飞一家安置在城外乡下的冷霜飞母亲娘家,然后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只身返回桂林,独坐署衙饮酒吟诗。却有那门生兼好友张同敞,本是万历年间名相张居正之孙,其时任职广西总督,于黄昏时自灵川来,隔江望见城中光景,估计已为空城。同敞深知瞿公为人,知其必会留守城中不去,于是自漓江东岸泅水入城,赶至留守衙门,果见老师在此,便对他说道,“形势这么危急,老师为甚么还不走?”瞿公答道:“我是本城留守,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今为国家而死,倒也死得其所。”然后反问同敞道:“你又不是留守,没有守城任务,却又跑到这里来做甚么?你还是赶快走吧!”同敞大笑道:“要死就让我和你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古人都以独自做君子为耻,莫非先生就不容我和你一同共赴国难么?”言罢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瞿公亦笑道:“那好,为师今天成全你好了!”说罢给同敞斟满酒,二人各自饮了一大杯。然后方慢慢地煮酒论诗,从容熬过那漫漫长夜。东方渐渐发白,清军已经占领了桂林各个城门,一队清军冲进署衙门,见到二人便要上前捆绑,瞿公平静地对他们说道:“用不住这么费事,我们不怕死,要逃早就逃了,既然已在这里等了一夜,就不用捆绑了。”说罢的张同敞昂首阔步地走出了署衙。
二人被押至清营见孔有德,孔有德倒是恭敬有加,对二人拱手施礼道:“你们二人谁是瞿阁部先生?”
瞿公昂然道:“只我便是,你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孔有德依然温和道:“先生不必视本王为仇寇,昔日崇祯皇帝殉难,本部这是协助大清国为明复仇,葬祭成礼,天意可知。本王早就闻得先生大名,你不如且随本王去,我掌兵马,先生掌粮饷,共同为大清效力,如何?”瞿公冷笑道:“本阁是大明忠臣,你却是个甚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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