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南北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京城,这时候春意已经声势浩大了,漫山遍野都已经是苍翠的绿色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粉的红的花朵。
再次回到了上官家的大宅,我竟然有一种旷日已久的感觉,但其实不过是两个月而已。
管家娘子寻了府邸里面的裁缝娘子给我做春衣。
裁缝娘子是个出落得漂亮又温婉的女人,名叫阿月,脸尤为地白,眉眼清淡地像是一汪水,头上斜斜地插着三支碧绿的翡翠簪子,鬓间垂下了两缕碎发,看起来很是舒服。
她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哄着孩子一般,“千侍卫,把手抬起来。”我乖巧地抬起了手臂。阿月边说着拿着布条给我量了量,“这一别两个多月,千侍卫这身材倒是愈发抽长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阿月娘子,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阿月弯下了腰,给我量腿长,闻言微微抬起了头,笑道:“千侍卫尽管问。阿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着她清澈温和的模样,感到心安了些,问道:“阿月,你知道的,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我听说,你在府里也有些时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从前叫什么名字啊,还有,我从前,到底什么人,我有没有什么亲人之类的?”
“千侍卫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以前的事情了?”她反问我,说得很快,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挠了挠头发,说道:“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最近脑子里总有个人影,如果忘记了那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那我岂不是既辜负了我自己,也辜负了那个人。阿月大概不能明白吧。”
阿月低下了头,停顿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来,并不言语,背对着我将她的那些工具又收拾到了小箱子里面。
我勉强笑了笑,说道:“抱歉了阿月,是我为难你了。”言罢,我帮着她把那些剪刀什么的放到了箱子里。
阿月点了点头,提着箱子要出门。
当我以为我不能得到答案时,她的手按住了门框,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我,闷声说道:“千侍卫,我人单力薄,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很多话也都有口难言。但我也知道,忘记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的目光中满是苍凉的神情,手指将耳边地碎发绕住,理了理,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冲我笑着说道:“你来上官府的那日,是我为你换的衣服,你的手上的伤口,也许能帮你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闻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臂,先前上面绑着的绷带,防水又透气,我一直听从公子的话,不曾拆下来,那里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都不曾看到过。
我再次抬头时,还没来得及道句谢,阿月已经提着她的箱子走远了。
忘记的滋味并不好受吗?我的手覆在左手臂上,我心里有些害怕,也许记起来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我手指颤抖着,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模糊漆黑而又看不清面容的人,但是他脸上却戴着银白色的狐狸面具,他是那么地清晰而又明亮,我的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关上了房门,脱下了我的外袍,解开了中衣,用匕首划开了层层的绷带,像是开启了一扇藏着无数秘密的大门。
伤口上的痂已经脱落了,但是还有一道道棕褐色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我的手指沿着疤痕开始的地方,一点点地划了下来,心里也跟着一遍遍地念了起来,即墨,即墨,即墨,即墨,即墨。我那迟钝又缓慢的大脑却随着这个名字而欢呼雀跃了起来,心脏也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
也许记忆会骗人,但是心不会。
我想,他应该就是我脑海里那个黑色的人影吧。
“即墨。”
我的嘴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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