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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未然白皙的脸颊,在她的脸上晕开柔和的光圈。数以万计的细小尘埃在光线中跳跃,传递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无限喜悦。
“咚咚咚”
三声舒缓有度的敲门声响起,未然挣扎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半眯着眼睛爬下床,朝着外面喊道:“等会儿!”
这么早,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星宇。
果然,听到回应后,敲门声停止,门外恢复了安静。
未然听到没声响后,揉揉头发再次把自己埋进被窝,但睡意全无,索性拉开窗帘。
强烈的光线迎面而来,紧紧地包裹未然,她闭着眼睛,享受明媚的阳光。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七七,这都过去三十分钟了。”
未然愤愤地拉开门,瞪着眼前的陆星宇,“我的车是下午,你叫我这么早干嘛?”
陆星宇盯着未然肿胀的眼睛、经历过台风般的头发丝,脸上还有一小块发红的印记,应该是睡觉压的。他的心跳顿了一下。
未然被陆星宇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摸摸头,幡然醒悟,砰地一声关上门,“等我洗漱完。”
未然下去时,陆星宇的面前摆着只剩半杯的咖啡。他的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但似乎并不愉快,因为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嗨!”
未然坐在他的对面,朝他打招呼。
陆星宇收回视线,眼睛像是梅雨季节的天空一般,蒙着散不开的薄雾。
“你下来了,要咖啡吗?”
“我可没你那么奢侈,喝杯咖啡都要几十块钱的。”
“吃完饭陪我去个地方。”
陆星宇反驳未然的调侃,把菜单递给未然,头再次转向窗外。
窗外有什么吸引人的,未然也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都是熙熙攘攘,忙着为生活奔波的人群。他们的脸上大多是麻木的、紧绷着的,仿佛世间一切的事情都已不能让他们缓解身上背负着的压力。
2)
吃完饭,未然跟着陆星宇来到了墓园。
坐在车上的过程中,陆星宇几乎没有说话,即使是未然问一些问题,陆星宇也爱答不理。
到达墓园后,天气说变脸就变脸,原本晴朗的天气飘起细小的雨,落在皮肤上,有着淡淡的凉意。
下车时,出租车司机看看外面阴沉的天气,拿出车内的一把伞,递给未然,“这把伞给你们,不然淋湿会感冒的。”
等未然反应过来,司机已经开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她看着手里的方格子打伞,心里暗暗为打车时,自己无理的砍价而后悔不迭。
未然撑起伞后,陆星宇已经顺着石阶向上走着。
石阶的很长,仿佛没有尽头,在未然目之所及的地方,石阶与阴沉的天空相连,仿佛延伸进云层内,消失不见。雨水淅沥沥地滴在石板上,边缘不规则的凸起无声地诉说着生命逝去时,撕裂般的疼痛。
3)
“老陆!”
未然赶到陆星宇身边时,他坐在一块墓碑前面,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贴着的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看着前方,闪闪发亮,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着美好的期冀。
“这是我妈妈刚和我爸爸谈恋爱时候的照片。”
雨滴渐大,噼里啪啦地往下砸,未然急忙上前,帮陆星宇遮挡。
陆星宇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抓住墓碑,眼泪越过指缝,一滴滴的打在墓碑上摆着的菊花上。花瓣上挂着的水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是它们都渗透无限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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