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终于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身体，一旁的女医则指挥著小舞的动作，“呼气……吸气……用力……”

    小舞用尽全力的同时，女医的手压上了不肯向下移的腹部，狠狠地用力。忽如其来的剧痛让小舞的瞳孔瞬间扩大，失血的唇剧烈的颤抖，竟是叫都叫不出来。幸亏有唐三压制著他，否则她一定会将女医一脚踢下床。

    一次过後，女医不容片刻间歇的让小舞第二次用力。当那双手再次压上隆起的腹部时，那种痛，小舞再也忍受不了。像被五马分尸一片片的撕碎，像被千军万马一脚脚的践踏，像烈火炙焰一寸寸的烧烤。

    她开始在唐三手下挣扎。唐三看到对方疼到青白交加的脸，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痛。可在这种时候，再心疼也不能手软，手下的力道没有松，身子也跟著覆了上去，紧紧的将那人涌入自己怀中，用力到呼吸都困难。

    然后，小舞到了唐三略带抽泣的声音，“忍一下，忍一下，为了我们的孩子，小舞，忍一下，一下就好。”

    如果阿糯能说话，她一定会跟那人说，换你来忍忍试试。可现在，哪有这个精力，嘴唇又抖了抖，一口咬上了唐三的肩膀，对方的血很快就充满了自己的口腔。唐三没动，任小舞咬著，如果她们母子能平安，小舞吃了自己都行。在下面忙著的女医已是满头大汗，压著小舞腹部的手用上了点功力，肚子里的胎儿才有了向下走的趋势。随著胎儿的一点点下滑，原本止住的血，再次泊泊的涌出。血腥味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

    小舞觉得自己的精气、自己的魂力、甚至自己的生命都在随著孩子的一点点下移而流失。这让她有种这个孩子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的错觉。

    其实除了感到鲜血、生命的流失外，她下半身已失了知觉，咬著唐三肩膀的嘴却没有松开，就算是死，也要含著他的血肉。小舞的眼前黑暗一片片闪过，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最後一次眩晕来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的听到女医的声音，“孩子的头出来了。”

    孩子应该是平安出生了吧，脑海中闪过这么个念想，然后，放心的睡过去。唐三感到肩膀上一松，身下的人没有了动静，抬起身看，发现那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女医将满身是血的胎儿拉出产道，用在火上烤过的匕首斩断脐带，在孩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片刻之後才听到两声微弱如猫叫的哭声。皱了皱眉头，这个孩子，太虚弱。

    唐三也觉出了不对，问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不健康？”

    “人都道十月怀胎，刚刚八个月，又是意外早产，怎麽会健康。我带下去好好调养，应该不会夭折。”说完将孩子递给下人擦洗干净，自己处理了小舞依然出血的产道，把了把她的脉，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这下唐三更慌了，气都不敢喘，好半天後才颤颤巍巍的问：“她，怎么样？”他是真的怕，十年前已经吃够了有情人阴阳两相隔的苦，那种痛，他不想再尝一次。

    女医的手从小舞的腕上拿开，重重的叹了口气：“阿糯灵魂保护了她，只可惜……唉……”

    那个紫色的，天真无邪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连灵魂都消散了。女医摇了摇头，已成定局，她也回天无力。

    走到床前坐下，手抚上那人的脸，失了血的苍白，让人心疼。昏睡中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楚，同样没有欢愉。

    “她什么时候能醒？”

    “看她的造化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最折磨人，唐三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小舞，你不会就这样长睡不醒吧，那我怎么办。

    婢女将清洗干净、包了棉被孩子交到唐三手中。是个女孩子，孩子小小的、丑丑的，阿银看着这个孩子，却不像当年唐三那样不停挥动著胖乎乎的手臂。眼睛紧紧闭著，只有微弱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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