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没有立即说话。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

    一会儿之后，淳于铭暗戳戳的看了淳于昌一眼，

    “……爹，你说……咱俩身处朝堂，搞得那么独善其身干嘛，既然我与锦王是连襟，那还不如就……就站在锦王这边呢……”

    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

    但是，淳于昌全部都清楚的听见了。

    他斜眼看着淳于铭，

    “把你这念头趁早给断了。”

    淳于铭低着头，抠着手指，嘟囔着问，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

    淳于昌转过身，正视着淳于铭，

    “儿子，你就确定你站在锦王这边，那锦王就能庇佑你？那两人要是真争起来，这些排队支持他们的人全部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全部都是他们爬上那个高位的垫脚石！才没人去管我们这些臣子的死与活！承王也一样，包括现在与承王不和的国公爷，都是一样的。”

    淳于铭低着头不说话了。

    淳于昌看着淳于铭，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咱们就好好做个忠臣、良臣就行了，始终效忠南雍朝，不管以后是谁登上大位，都是我们的君主！在这之前，咱们就以当今圣上为主，圣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就行了。”

    淳于铭低着头，声音沉沉的应了声，

    “哦。”

    看着淳于铭的模样，淳于昌心情很好的捋了捋胡须，

    “想当初两朝为臣的洛老不就是这样做的嘛，跟那些喜欢瞎争来争去的臣子们相比，洛老如今的晚年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再等个一二十载，你爹我也能过那样的晚年生活了，带着你娘回去老家，置些田宅仆人，你再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天天在老槐树下看书泡茶，含饴弄孙，多舒适的生活。”

    淳于铭挑着眉瞥了瞥嘴，看着窗外唧唧歪歪的嘟囔，

    “切，怎么那么会想呢，还含饴弄孙……还要我给你生孙子孙女……我凭什么给你生！就不生！”

    “你说什么？”淳于昌竖着耳朵，朝淳于铭那边挪了挪。

    他没听清淳于铭在嘟囔什么。

    “……没说什么。”

    ~

    千千跟洛欣欣将药熬好之后，倒在碗中，小心翼翼的端进了房间里。

    在房间里安慰自家女儿的文忠侯看见药端进来了，赶紧上前接住。

    苏语芸也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将药从文忠侯的手里接了过来。

    然后，重新在床榻边坐下，用勺子盛了一勺药，小心的送到楚牧的嘴边。

    没喂进去。

    药倒进嘴里之后，又全部溢了出来。

    苏语芸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但她没出声，接着喂第二勺。

    没喂进去，再接着喂第三勺

    接着第四勺、第五勺……

    苏语芸一边喂，眼泪一边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掉。

    楚牧，你张嘴喝药啊，你得喝药才能好起来啊，你才能醒过来啊…...我在等着你醒过来啊，楚牧……

    一旁站着的洛欣欣抓着千千的胳膊，看的眼泪汪汪的。

    千千心里也很难过，上前一步，

    “三姐姐，要不我来试试看能不能喂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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