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把钱给我的时候,抓着我的手不放,要......要摸上好一会儿,夸我长得好之类的。我把烟给他的时候,又抓着我不放。”
宋婷的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俞兰晖声音有些颤抖:“有时候我爸妈看见了,就说六叔喜欢小孩子,对小孩子真好。我不喜欢被他摸,就教弟弟去卖烟给他,但他每次来都要抓着我,还摸我的脸。有时候一天来买两次烟。我告诉我妈我闻见他身上的烟味就恶心,我妈说六叔是老顾客,要我好好招待,还说被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每次走了之后我都要洗老半天的手。家里只有天井有水龙头,我没法当着父母的面开着水哗哗的冲洗,只能用盆子打水洗手洗脸,他摸过的地方都要洗一遍。后来我和弟弟都上学了,这个烟酒铺不开了,老六才不来了。我也总是远远的躲着他走。上学以后,听到同学们说起老六的时候,都是很鄙夷的口气,都知道他这个人很猥琐。但是我还是每次碰到吸烟的人就很紧张,尽管我知道这个人不是老六,可我就是会恶心,如果他没碰我还能忍受,碰了的话就得回来拼命的洗,觉得洗干净了才舒服。”
大家理解的点了点头,俞兰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所以我很早就不穿花衣服了,眼镜也挑最不好看的,我觉得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我也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出门坐公交和大巴,因为车上不让吸烟。有的火车车厢连接处是有人吸烟的,我来的时候就不坐火车。”
柳依依终于明白了:“今天有人碰你了吗?”
俞兰晖摇摇头:“没有。今天是因为我被同村的初中同学俞兴国拉进了一个群里。他家出事了。他妹妹二妞生下来就有点傻。他在群里说,二妞前些时间怀孕了,他妹妹说是老六。老六当然不承认。俞兴国好歹还有点法律意识就去报了警。二妞做了人流手术,孩子的DNA查出来是老六的。俞兴国的爸爸就带了人上老六家评理,谁知道争吵当中,老六突然猝死了。老六的儿子反咬二妞家诬陷讹诈,说他们用傻女儿做丑事挣了钱还不够,还想敲一笔,要兴国家陪老六的丧葬费。两家目前都请了律师要打官司。俞兴国就想找同村的人证明老六的人品,帮妹妹讨个公道。我看完他在群里说的话,就忍不住了,想起被老六摸的感觉,觉得手和脸都是烟味,就想洗干净。让水龙头一直冲着才会感觉到好一点儿。”
柳依依握住了大俞洗的发白的手,冰凉刺骨:“是每一次被吸烟的人碰都要洗很久吗?”
俞兰晖突然想起那天浑身烟味的柏睿杰拍着自己的肩说话,自己只顾着生气了,后来又担心他不接受打板子的方式,似乎忘了要洗手洗脸的事情,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想起老六就还好。”
一时间,四个人的眼里都是泪水,谁也说不出话来。
很久以后,柳依依才意识到在没有心理专业人士在场的情况下,让大俞这样吐露心声,暴露心底最深的伤痕,就像让一个普通人在没有消毒的环境里给病人做手术一样危险。好歹,第二天柳依依还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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