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口,都得一一剐去。
“你不是跟谭家七小姐领证了吗?为什么我听说你们已经分手了?”江振业忽然问道。
江彦丞的眼睛一眯,脸色波澜不惊:“我有你这种好父亲,分手是迟早的事。攀高踩低的戏码,三十年前你就玩儿过了,人人知道你的德性,你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是自嘲,只是讥讽。他说得也没错,谭家哪里看得上江振业的儿子?
江振业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连呼吸都不顺了,慢吞吞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生病以后,经常会梦见你的妈妈……”
“我梦见,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们结婚的场景,还有她怀了你的时候,我们有多么高兴……”
听着这些从未亲眼见过的场面的描述,一个渣到了骨子里的男人诉说着跟前妻的种种恩爱与欢乐,江彦丞的脸色彻底阴暗了下来,眼眸变得危险之极。
“说到底,你是我的第一个儿子,现在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你妈妈肯定是想让我去陪她,但我还没活够……迟早是要见面的,我想请她等一等我,别太着急……”
江振业还在幽幽地说着,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眼神充满着怀想,似乎是心虚,又似乎只是怀缅,除了站在他病床前的江彦丞,估计三步以外的人都听不见。
“元媛啊……”
“闭、嘴!”
江振业才喊出那个昵称,就被江彦丞蓦地出声打断,江彦丞的情绪隐忍到了极点,刚才的那一刻,他险些伸手掐死江振业!
他想让江振业死,太容易了。无论怎样说服自己放弃仇恨,可一旦触及他妈妈的名字,江彦丞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曾释怀。
记了二十年的仇怨,他妈妈所受的委屈,她在他面前跳下高楼、摔成那副破碎的样子,他从八岁起颠沛流离的生活……
整整二十年,支撑他活下去的,其实不是爱,是恨——一直都是恨。
“再敢提一次我妈的名字,你就等着自生自灭。呵,恶做过了,放下屠刀,就想立地成佛?可惜了,就算你死了,也见不到她,因为你所在的肮脏地狱,她不在那儿。”江彦丞冷笑,声音低沉嘶哑,连语调都能将人冻伤。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笑了笑:“行了,跟我套近乎没用,该死的时候,你自然会死,好好养养你的精神,撑过今天的慈善晚宴再说吧。”
说完,江彦丞也不等江振业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江彦丞已经足够冷静克制,可那积聚已久的恨意还是在他的胸腔里翻滚,烧得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黑色笼罩。
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江振业死,越凄惨越好,痛痛快快地让江振业也尝一尝血肉模糊的滋味——
他生母的血曾迸进他的眼中,是滚烫的。
他并不介意再看一次生父被千刀万剐的场面,他是个疯子,是个为了复仇而归来的恶鬼!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刀尖上舔血,枪林弹雨里搏杀,没有爱过人,对每个人充满戒心,任何突破安全距离的靠近都会让他心生抵触。
他曾经的女友对他说,你天生就属于黑暗,所以殷家需要你来维持秩序,你会是个好的当家人,可你永远不会是好的爱人和父亲,你太冷血了,什么人敢去招惹你?
什么人敢去招惹他?
他又凭什么去招惹别人?
他谁也不招惹,只招惹了最爱的那个人。
谁借给他的底气?他怎么就敢让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江彦丞钻进车里,蓦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嘈杂地响起太多声音,逼得他头痛欲裂,牙关紧咬,太阳穴青筋暴起。
霍尔在车上等他,见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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