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奚师兄好。”
少女不敢和他对视,缩着脖子闷头回答,仿佛一只怯生生的小兽,奚羽若是再凑近一点,就要被吓跑一般。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似的,鼻翼冒汗,耳朵后面宛如跟胭脂擦抹一样,红得滴血。
一听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奚羽暗自称奇,咦了一声,便问道:“小妹子,你怎么知道我姓氏,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少女鼓起勇气抬起小脑袋看他一眼,正对上奚羽的目光,连忙作贼似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好半天才蚊吟般的音调小声道:“我我叫雀儿。”
小姑娘人如其名,甚是腼腆,畏畏缩缩的,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奚羽真怕吓走了她,说道:“真是稀奇,雀儿师妹怎么有空来我这,来者是客,进来坐坐?”
“不不用了。”小姑娘红着脸摇头,很是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几番周折,奚羽才总算弄明白她的来意。
按她的话说,是有个长胡子老伯伯途经水月峰,在堂前奉茶之时,叫她前来,顺道让自己去黄枫崖聆听玄法的,自己的名字也是那时告知的。而至于这位长胡子师伯,奚羽眨眨眼没想多久,便即哑然失笑,差不多猜到了其身份,正是郑仙芝郑师伯,想他老人家仙风道骨,颌下一把山羊胡子,须发飘飘,在这小雀儿眼中可不就是个长胡子老伯伯。
既然如此,奚羽没再多说什么,事不宜迟,便应邀和雀儿一起动身,前往听法。
一路上,少女战战兢兢,缩头耷脑,仿佛生怕奚羽吃了她似的,连一片衣角都不敢沾。
好几回,奚羽想要搭话,小姑娘手足无措地“啊”的一声,面色绯红,尔后更是直臊得耳根都能滴下血来,旁人见了,恐怕还以为奚羽是不怀好意的登徒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轻薄举动般。
奚羽原本还想逗逗她,但在吃了几次瘪之后,对此也只好摸摸鼻子,心里暗暗苦笑,稍落后一个身位,不紧不慢地跟着。
二人一声不吭地闷头赶路,倒也走得飞快,不多时,顺着小径转过一个弯,来到了一方石崖上。
黄枫崖,因为满山种的都是枫树,故而得名。其时正值春末,枝繁叶茂,色泽苍翠,尚且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可一旦逢临秋季,层林尽染,草黄枫红,间杂粉墙黛瓦,从山麓处看去,叶落翩飞,遍野流丹,和天边晚霞两相辉映,宛如燃烧的火焰,美不胜收,为人所称道,是神木门境内三大盛景之一。
少年少女皆是入门不过月余,自然是不知这个说道,但登临而上,不觉间已高过外门院落的一众屋宇,只见这座孤崖呈刺天之状,横若列屏,四下风烟缥缈,树叶唦唦摇曳,令人一洗烦俗杂念,也隐约能感到几分不凡之处。
此刻辰时刚过,这里已经人满为患,早早聚集了很多年轻弟子。石崖上筑有好大几座高台,相互之间,隔着甚远,众弟子们根据修为的高低之分,选择各不相同,但脸上神情都十分肃穆,不敢喧哗,耐心等待着传法讲师的到来。
两人来得最迟,兼之人生地不熟,只能选择其中人数较少的那座末席高台下默默等候,人数也足有四五十之多,较少只是相对而言。其中有男有女,年龄最幼的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满脸稚嫩,个头仅到他人的腰肢处,而最大的几人看起来也不到三十。
场中事先放置好了许多蒲团,是给聆听玄法的弟子们提供,以免久坐之时,地面潮气上冲侵体,但在长老来临之前,为避轻慢之嫌,故此没有一个人坐下。
奚羽在人群中一瞥,竟然见到了个眼熟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当时那位前来随主送行却被无意中发现检测出根骨奇佳c拥有惊人天资的伴读书僮,看他如今昂首挺胸,眉宇间意气风发的样子,不时和周围弟子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