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说:
“我此次离京算不上光明正大,既然如今定了法子,我这连夜就过去了。”
“自你出了北大营,新帝就该得到消息了,到了现在了,你还急个什么劲?”
“这……”
“为了那个女人?”
“……那毕竟是我……”
“毕竟是你什么?”
离归越突然不悦皱眉逼问,自从知道未迟的身份后他就对未迟就喜欢不起来,虽说有容桓的嘱托在先,但他其实并不急,甚至不太愿意看陆羽紧张她。
“说到底,她一个雍王府派出来的杀手,如今说是疯了,但我看啊,她其实比我们都安全。你急什么?”
“传闻四起,没有亲眼看到总归不放心……”
“……行了行了,滚吧!”
“是!”
如今,随着年岁增长,经历的事多了,陆羽也变了些。更沉稳更有气势了,而有时对离归越则更郑重了。离归越看着他走出门去,消失在一个转角的暮色里,忽然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啧~果然,孩子还是要小时候才可爱的……”
离归越摇头叹道,而后又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又陡然沉下去了。
元兴初年七月七日,七夕佳节
京城里熙熙攘攘,灯火满城,烟花漫天,使街市上如织的游人的盛装都为之一亮。孩子们举着磨喝乐(一种泥塑玩偶),乞巧果子游鱼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地穿梭,谁撞了谁根本无从考究。
“不是吧,公子。您这可是升官了欸!我们就吃这个啊?”
樵青举着根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侧身在拥挤的人群往前挤着跟上自家公子。说来也奇了,两个人明明差不多的身材,但微子启往前走得就是顺畅无阻,樵青则总得废老半天的劲艰难地去挤。
“怎么?胃口大了呀?!糖葫芦堵不住你的嘴了是不是?”
“公子,你可是一举升到了吏部郎中啊!!正五品呢!”
“正五品怎么了?咱们微府是没出过正五品怎么招了?”
这一句话微子启是笑着开着玩笑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樵青看着却确实觉得他在不高兴,或者说,微子启已经不开心很久了。
“公子你是在担心老爷不高兴吗?”
“我是他儿子,独子,我升了官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别自己瞎想。”
“……我这不是想老爷被“辞了官”嘛……啊!”
樵青头上一痛,下意识去捂头,然后委屈巴巴地看向微子启,
“公子干嘛突然打我?”
“我是在教你别以你那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微子启一甩扇子,摇着往前走了。
元兴初年,靖恭朝的老臣退了个七七八八,朝中留下的要么是老资历的,要么就是自以为拥立新帝有功的,让容洵信得过,用的顺的寥寥无几。故而容洵开始提拔官场新人,以培养自己的心腹了。
而微子启便是其中之一。
从一个翰林清流一下到了最叫人眼热的吏部,不可谓不幸运。
砚清阁
陆羽见到未迟的时候,未迟才发了狂,药被打翻了,满屋子苦涩的药味,花瓶,杯盏,各种的碎瓷片散了一地。
几个宫人按着她,想把她绑在榻上,自她疯了以后,似乎把自己满身的功夫都忘了,可偏偏也不是完全忘干净了,几个宫人根本按不住她。她一下挣开了宫人,冲到了出去,然后刚好一头撞到了正往殿中来的陆羽身上。
“……”
“你……”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你给我梳子做什么?”
陆羽勉强挤出一点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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