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瞻前顾后?只要确定此人品性过得去就是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暗访!”
“暗访?”
“就先是找微尚书问问,毕竟微尚书此人虽然爱重此子,但他为人正直刻板得很,在举荐一事上只会更严厉而绝不会徇私。”
容桓说着把那张纸往桌上一放就要站起来,事实上他已经站起来了,只是忽然晃了几下,然后手指按着又倒回了椅子中。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和晏过来瞧瞧?”
未迟猛的从桌边站了起来,又努力把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问。
“没什么大事。”
缓了约有一息的功夫,容桓按着桌角按得发白的手指慢慢放开了,转而抬头对未迟一笑,开口道:
“刚刚我才想起一件事来,是关于纯禧的。”
“纯禧那丫头如今也不小了,婚事该准备着了。关昭行(颍州总督,景安侯)已经替他家世子求了几次了。”
“……纯禧,知道了吗?”
先是沉默,而后未迟问。
“知道。”
“她怎么说?”
“她问了婚期何时?太后娘娘……把纯禧教得很好。”
“太急了。”
“是急了些,不过总算来得及。”
容桓的目光从窗外又收了回来,重新落在了未迟的脸上。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很淡了,但是说话的样子很认真,他说了半句话,他说:
“未迟,我想看着她成亲。”
而容桓没有说出来的半句却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残酷,他想说,“我怕我死后,旁人随意给她指了亲,也怕她一守国孝便耽误了。”
而这一切,未迟自然也是明白的。
窗外的阳光忽然暗了一下,又马上明亮起来,云影变幻间,未迟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说不出话来。一些太平粉饰被剥落,露出鲜血淋漓的事实,横在两人之间。
“如今天色尚早,我们去抚香亭游湖吧!”
仿佛是受不了这样凝滞的气氛,容桓忽然站起来,爽朗笑着,几乎是没头没尾地提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容桓也是一个能折腾的人,分明只是去抚香亭赏个景的微末小事,最后却变成了一个阖宫上下的大事。
七八月的抚香亭的莲花开得最盛,十里荷塘间花叶灼灼,清艳动人,确实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
因为暮时将至,机灵的内侍便加紧上了各类的灯,沿着曲曲折折的水上浮桥一路过去,将整个抚香亭连带的方圆几里都是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与荷香一齐泛开去。
“人都到了?”
待过了一时三刻,抚香亭中莺莺燕燕一片都站满了,容桓端着酒杯问了一句。于是坐他一边的淑妃便巧笑软语地应了一句:
“要来的都来了。”
“那便开始吧!”
她们定了一个游戏,几人一组,划船去抢湖中彩灯,多得者为胜,可获容桓的一个承诺。
可众女各自上船后虽互有些竞争,但并不激烈,而更接近于嬉戏打闹。她们一个个于花间灯下衣袂乘风,纤腰束素,迁延顾步,都极力在容桓面前呈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来。
毕竟,容桓的一个承诺可大可小,价值不可估量。然而在这些后宫嫔妃来说,比起承诺,她们更在意自己在容桓眼中的样子。毕竟她们如今是依附这容桓而生的,一身荣辱皆系于容桓的喜恶,顾不得不如此。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你怎么不去试试?”
容桓倚着朱红的柱子,捧了一杯清茶问此刻正翻着一本野史逸传,头也不抬的未迟,笑着问:“怎么?难不成是觉得朕的那个承诺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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