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定,小桑林巫要赶紧回去答复樟伯,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
跛老爷子顺其自然,也没有挽留她。
子壮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但却不得不陪着笑脸把小桑林巫送到院门外。小桑林巫刚才那一巴掌可是下了死力,子壮脸上的掌痕现在都还隐约可见。
不过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小桑林巫的淫威之下,刚才这一巴掌还真算不了什么。
即使到了现在,小桑林巫对他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在院门口狠狠敲打了子壮半天。
“在家事事好,出门万事难。去了就要守人家的规矩,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要手脚勤快,学会察言观色——你那臭脾气可不能当饭吃”
“小小的家丁而已,也不知道能干几天,可不能这么就翘了尾巴,让村里人笑话”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犯了错就要认,不要和主家硬撑。谁还不犯个错,大不了我给你去求情讨饶,多少能给老身几分薄面”
“你确定明天一个人去合适?要不要我把你送过去?毕竟还不到十八,年纪小了些,礼数上一直不周全,做事总是有些不靠谱”
虽然仍然没给子壮什么好脸色,但小桑林巫话里话外还是透着对他的担心,让子壮的心里的热乎乎的。
即使心里嫌弃她有些唠叨,但子壮还是低眉顺眼地应着。
“我知道了”
“我记着了”
“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小桑林巫训斥了他半天,毕竟考虑到樟伯还在等她回话,虽然言犹未尽,但还是匆匆赶了回去。
子壮长吁一口气,觉得脖子都要酸了,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如释重负地回到院内,准备好祭拜祖母的桑枝和香艾,然后背在肩上,等祖父的吩咐。
跛老爷子见子壮收拾妥当,自己拄着一根鸡蛋粗的桑木棍,艰难地迈着步子,出门朝村西走去。
看着祖父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子壮赶紧跟上。
桑林村的墓地都在桑林河西边的土岭上,祖孙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穿过野桑林,淌过桑林河,不多时就来到墓地,找到了祖母的坟茔。
祖母的坟茔不大,离她双亲的坟茔尚有几步距离,孤零零地有些凄凉。
桑枝和香艾燃起,在袅袅的青烟中,子壮跟着祖父后面,在祖母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看着祖父跛老爷子。
他知道祖父有话要说,所以静等祖父开口。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直觉,子壮相信自己不会猜错。
祖母当初是因为生育父亲的时候难产而死,就连父亲都对她老人家没有任何的记忆,更遑论是作为孙辈的子壮。
但子壮知道祖母在祖父心中的分量,所以一听祖父说去祭拜祖母,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今日并不是祖母的祭日,子壮心中猜测,应该是祖父可能是有些话要告诉自己。
其实,关于祖母的所有事情,祖父对自己一直少有提及。
在家里面,关于祖母的事情,也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禁忌。
毕竟祖母是因为生父亲的时候难产而死,父亲在心里其实一直心怀愧疚,祖父对父亲好像也不是那么亲热。
子壮知道的星星点点,其实都来自村里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祖父年龄已高,他的同龄人已经存世不多,活着的人也一个个语焉不详,有的时候甚至是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让人云里雾里,越听越糊涂。
越是如此,关于祖母的事情就显得愈加的神秘,也让子壮愈是感到好奇。
子壮望着祖父佝偻的背影,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也有些小小的激动。
可出乎于他意料,祖父磕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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