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雨季降水较往年偏多的关系,从小暑开始,东川这头五天里倒有三天下着雨。过了大暑,接连几场暴雨把暑气冲的片点全无,一早一晚,甚至得穿着长袖衬衣或是薄外套。
下雨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家里从印度飞过来的航班常常因为天气原因而取消,千辛万苦运到阿萨姆邦的物资只能堆在仓库里,有时甚至不得不露天摆放,至于会不会被淹了泡了亦或者出什么岔子,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受到影响的不只是物资运输,家里的训练计划也被打乱了。那些新兵们整日里都在和泥水纠缠,搞的跟泥猴子一样。衣服天天要洗,营区里能够晾衣服的全部被他们征用了,就这么着,不少人还只能偷偷拜托厨房的人帮忙,用火把湿衣服烤干了事。
营地里的犹太人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商机,十几个年老体弱的女人凑在一起开了个洗衣房,洗衣服、烘干、熨烫,有时还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价格虽然定的不高,但是架不住客户多,每个月的收入居然超过了连级军官。
阮氏雪有了身子,赵诚自然不会让她再干这些洗洗涮涮的事情,于是把洗衣服的活也交给了洗衣房。每天一个云南的半开,花点小钱落个舒服。
对于雨水,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从云南和贵州招募来的新兵们虽然对长达数月的雨季见怪不怪,但是总免不了抱怨几句,尤其是去洗衣房付钱拿衣服的气候,唉声叹气的好像是叫人家给抢了。可是那些来自广东的新兵却总是忍不住把手心朝天,去感受雨滴打在手上的感觉。
和河南去年时一样,广东今年也碰上了旱灾在。自去年入冬到今年5月中旬,广东全省大部分地区甚少降雨。比如潮汕地区,从冬至到春分期间滴雨未下,春分后好容易下了一场小雨,总降雨量不到往年同期的二十分之一,此后到立夏时又是滴雨未降。东江、粤中、粤西等地均是如此,地里的水稻大半枯死,大量农田也因为缺水而抛荒。
让人郁闷的是,广东去年却是因为涝灾导致的欠收,自入夏后,各地便暴雨成灾。高要、高明、四会、郁南、惠阳陆丰、紫金等64县,堤坝溃决、屋宇倒塌、田亩绝收的情况难以计数,在水灾死难的民众数以万计,具体损失了多少人员物资,连广东省府都给不出个具体数字。
老百姓手中没有余粮,紧接着出现大旱,灾情之重几乎不亚于河南。
自去年冬,全省粮价飞涨。七战区防区内各地每斗大米为10—20元,今年4月又一路暴涨至300—400元,5月初米每斗迅速跃上500元的天价,至5月16日突破每斗700元。
六月初,全省八成耕地绝收或减产的消息传开后,市面上的米价当即攀升至每斗990元。于此同时,重庆外汇黑市上59.6元法币可兑1美元,粤省粮价已经超过美国40倍。
富人尚可依靠积存和议价粮苟活,穷人的饭桌上就剩下了野菜树皮。更为要命的是,第七战区的军粮征购行动并没有叫停,全年计划征收粮食136.9万石,而且每石粮食的征购价仅有90元而已,约为市价的1.1%而已。
第七战区也有吃空饷的现象,每师在册员额多为8、9000,个别师号称万余人,但实数不过6000多人,有的部队甚至只有3000人上下。
民国30年时,军委会曾经指示军政部、后勤部、粮食部进行调查,经会商估计,第七战区所属的驻军总计官兵民伕不足14万人,全军需要粮食为32万大包。而七战区自报的数字为30万人,每年向上头索要的军粮为67.5万大包。其中猫腻,不问可知。
吃空饷是条发财的路子,更能耐的当属兵站后勤上的那些家伙。去年水灾时,不少兵站位于灾区,一句轻飘飘的“灾情严重、不及搬运”,数千元的损失便能扩大至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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