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定会去。
于是,当看到魏成林捧着鲜花来听演奏会时,宋闵柔很吃惊,但又很开心。她接过花之后,警惕地问道:“是不是我妈派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来。”
“真的?难道不是出于对我们家的感激,你才过来给我捧场?”
魏成林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同样是搞音乐的,我想来听一场古典音乐会,就那么奇怪吗?更何况,演奏者当中还有我的朋友。”
从他嘴里说出“我的朋友”,宋闵柔虽然感觉怪怪的,但也非常温暖。毕竟,还没有人这么自然地跟她说“我的朋友”。
除了魏成林之外,还有几个人给她送了花,对她表达了欣赏之情,这让宋闵柔非常开心。这次来给她捧场的,终于不再是妈妈花钱雇来的了,有真正欣赏她的人,还有她的朋友。
听完她的演奏会,魏成林就打算回波士顿了。宋闵柔很过意不去,执意挽留他在这里住一晚再走。魏成林也很诚恳地说,他已经买好了往返票,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闵柔很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坐飞机来的?”
“不用吧,火车大巴都挺方便的,大巴还便宜些。”
唉,他还是老样子,永远在为钱操心。闵柔在美国上学,每年几十万的花费她都没觉出什么来,魏成林还在认真地比较车票的价格,哪怕省个五美元也好。
闵柔见留不住他,便说道:“那我请你吃个便饭,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吧?”
魏成林歉然说道:“呃……应该也不太行,我买的是特价车票,过了这个时间……”
闵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烦躁。区区几美刀而已,怎么就算得那么仔细。她甚至想说,错过了就错过了,他在这里住一晚上,房费、车费全包在她身上了。但是一看魏成林那双沉静的眼睛,她又意识到,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那他应该挺伤心的。
在去车站的路上,魏成林心事重重的,也不怎么说话。闵柔问他怎么了,他才愣愣地说:“看到你弹钢琴我才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弹钢琴,或许作曲只能算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看他的神情,他应该不是假惺惺地恭维,而是发自内心说的。闵柔便安慰道:“你也没必要太沮丧,能进伯克利,已经相当厉害了。”
魏成林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弹肖邦,无论我多么投入地去写一个曲子,哪怕我觉得我的曲子是充满感情的,但是当我弹肖邦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肤浅。大师就是大师,运用同样的音符,怎么就能表达出那么多情绪?”
自从上次跟魏成林敞开心扉后,闵柔倒是学会了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她同样发现了那一个个小蝌蚪中蕴藏着的奇妙世界,因此,她很感激魏成林,也有点佩服他。她说道:“成林,你年纪还小嘛!等你阅历更丰富了,肯定也能成为大师的。”
魏成林都不太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宋闵柔嘴里说出来的。她或许也觉得自己太温情脉脉了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将头转向了窗外。
魏成林哑然失笑,好像从某个瞬间开始,她不再将自己当成死对头了;好像在某些瞬间,还能跟自己达成某种共鸣?
或许这种感情,可以称为“惺惺相惜”?
难得在异国他乡有好朋友说说话,可惜很多话都没说完,魏成林又要匆匆回去了。宋闵柔又点了一支烟,问道:“你有乔楠哥的消息么?”
“他那个单位的保密性本来就特别强,他几乎又不上网,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怎么着,你还想着他啊?”
闵柔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从小到大就喜欢他一个,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表哥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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