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回到皇冠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六点,大部分的人这时才刚起床。一路上,t3都很安静地开着车,没有打扰他休息和思考。
而实际上,万国侯并无困意,他下飞机后就一直在琢磨各种问题。他想的是如此入神,以至于在离开浦东机场的时候,差点忘了拿自己的行李。
“侯爷,您一会儿还要出去吗?”t3停好车,问道。
“可能。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一下。”t3笑了笑,“月总管昨晚说,今天早上要做些特别的餐点,您要是急着出去,我就让k1给我留一点儿,我回来吃。”
万国侯失笑,“月总管的厨艺真是突飞猛进啊。”
“是的,她最近又在学咖啡拉花,真厉害。”
皇冠里咖啡做得最好的就是姜汝砺,想到这里,万国侯忽然觉得一阵胸闷。他慢慢敛去笑容,“你先正常吃早饭吧,我不一定出门。”
“那我跟月总管说,把早餐给您送到空楼?”
“不用。”
回到空楼,万国侯先洗了一把脸,然后打开了一个奶油色的圆柱形螺钿罐子。他从里面取出一些白色的膏状物,均匀地涂到了脸上和脖子上──这是他在皮肤移植之后每日必做的一件事。涂完以后,他又轻轻地按摩了一会儿脸部的皮肤。
等忙完这些,万国侯走进了起居室。他一眼就看到了桃花芯木的写字桌上摆着的大信封,窗外的一缕日光投射在信封上,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金色的缎带。
万国侯在椅子上坐下,他拆开信封,一叠打印好的文件掉了出来,是关于陶白荷生育史的调查报告。他面无表情地看完报告,然后将双手撑在下巴上,思索了一阵。
他的视线落在报告到侄外孙女,陶无天那张仿如刀刻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柔情。
“您打算最后就用木头来雕吗?”
“假如可能,我想最后用琥珀来雕。”陶无天扭头看着万国侯,忽然一笑,“我有预感,你在这方面是行家。”
“行家谈不上,不过,对于雕刻我确实略有涉猎。假如天叔在这方面有不明白的,请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国侯走到陶无天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其实,我建议您直接用琥珀来练手。”
“为什么?”
“您的哥哥是做琥珀生意的,一定有边角余料可以拿来练手。”万国侯看了看桌上的木头,“木头和琥珀的硬度不一样,脆性也大不相同,手感上会有较大的差别。假如您是想最后用琥珀来雕刻,那我建议您还是直接用琥珀上手。”
他随手拿起一块木头,“另外,您得先开粗胚,然后再一点点地铲。对了,您还缺少一个g形夹、一块带凹槽的抵板。总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您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而且您桌上的这些工具,有的在琥珀雕刻上根本用不着。”
陶无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他放下了雕刻刀,“昨天白荷来看我,我们一直在谈论你。”
万国侯微微一欠身。
“有趣的是,我原本以为你是白荷的老朋友,毕竟你们看上去关系很不错。可是,白荷却告诉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才见过三次面,第三次,就是在这里。”
万国侯眨了眨眼,“您是想说,我们交浅言深吗?”
陶无天拿起一张砂纸,将它对折,“你看这张砂纸,从你那边看,它是咖啡色的。但从我这边看,它却是蓝色的。”
“砂纸只有一面上了砂,所以正面和反面颜色不同,这很正常。”
“人也是这样。”陶无天摊平了砂纸,“我做了快二十年的刑警,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见过绝对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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