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离开了密室。
她进来的时候,虽然看似平静,内心却忐忑不安。
等她出来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她的出身,平野夫人和乳娘、师父一开始就替她选好了。
她是顾轻舟,是孙绮罗的女儿。
这就是她的面目。
她不是棋子,不是孽种,她有名有姓,她替她母亲和外公报仇雪恨了,她还有个死里逃生的舅舅。
这一切,都是她的。
来太原府这么久了,直到今天,顾轻舟才重新找到了自己。
太原府的初冬很冷,哪怕阳光下,也是寒意扑面。
顾轻舟的脸露在寒风里,她远远看到了司行霈,以及他身边的副官们。
这院被团团围住了。
顾轻舟笑了起来。
她快走几步,扑到了司行霈怀里。
司行霈诧异,搂住了她,只感觉她很轻盈快乐,好像身上的重担全没有了。
不应该这样吧?
司行霈有点担心,问“怎么了?”
“这两年我总在想,我到底是谁,我身上背负了多大的责任?”顾轻舟笑盈盈扬起脸,看着司行霈,“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我的身份。”顾轻舟笑道,“我是顾轻舟,是司行霈的妻子。”
司行霈也笑了。
他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真乖。”
两人一起回了家。
平野夫人在身后,喊了句“轻舟?”
顾轻舟脚步没停,似乎懒得理她,就跟着司行霈走远了。
出了门,绕过后街就是他们的住宅。
孙合铭还在等待着。
顾轻舟看了眼他,问“舅舅,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孙合铭道,“轻舟,你现在也知道了吧?”
顾轻舟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
孙合铭到了她的客厅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跟她讲述往事。
“孙家虽是叶赫那拉氏的家奴,却是汉人。你外公早年就被放到了江南经商,除了钱,所有都是他自己的。
每年赚的钱财,五成要交给主子,剩下的五成也足够我们积累庞大的家业。朝廷一日日衰败,你外公就担心自己剩下的家财没有着落,将来还是会全部被叶赫那拉家吸去。
况且,那时候就有了新的思潮,你外公一直跟学者们有来往,他学会了自由和自尊这些思想。
他年幼被卖为奴,是时代的错、朝廷的错,并非他自甘堕落。如今他有了能力,需得为后代们赚取尊严和社会地位。
只有离开叶赫那拉家,孙家才有前途。可怎么离开,孙家只有钱财没有权势,如待宰肥羊,根脱离不了。
你外公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至交,他早年是朝廷派往英国的公费留学生。在他的指引下,你外公想出了让我死遁的办法,让我跟着他去了欧洲。
因我带了巨款,防止被叶赫那拉家找到,我们周转了欧洲十几个国家,最后才定居下来。
这么一周转,就是八年。那八年里,你外公不准我跟家里联系,他也从不给我半分消息。
正是如此,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成功在欧洲稳了脚跟。整整八年,我结识了很多人,学了很多语言。
等我彻底安定下来,有了一点地位和人脉,为孙家在欧洲找了个立足之地,想要和你外公禀明此事时,才知道......”
到这里,他声音梗住。
那一年,正好是孙家家破人亡的时候。
“我想过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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