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让我这半身不遂的人去跟她说吗?”
司烨百无聊赖地答道,云扶站起身来,跺了两下脚道:
“那个离朱大老远地跑来献殷勤,我才不要去说,这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做。你要没什么事,就继续躺着吧,我也走了,我还有一堆花要照料。”
说完云扶便走了。
司烨拿出那枕下的包裹,一拆开,里面露出一件雪色的云裳来,自己将她赠与的雪绡还了回去,她不仅没退缩,反而又织了新的云裳给他送了过来。
他到底,是低估了那只小妖的胆量。
一件云裳取完,他发现包裹中竟然还有几件小衣服,那尺寸,样式,倒像是给婴儿穿的,她为什么会将婴儿的衣物和给自己的衣物放到一起?还全都给他送了过来。
正想得入神,只听得门外爽朗的笑声逼近,他重新把包裹藏好,泰然自若地躺着,不多时,羲和拉着离朱行了进来。
“烨儿,你看谁来了?”
羲和一脸的喜悦,司烨却未曾睁眼,更别说侧过头来看离朱一眼了。
“我看云扶刚从你房间走出去,心想你定然是醒着的,所以才带离朱来和你见面,你这是,又睡下了?”
司烨问道:
“月神不留在月宫当值,跑到虞渊来做什么?”
他对她说的话永远是这几句,离朱早已习惯了他的冷冰冰,她柔声答道:
“我听说,你旧伤未愈又增了新伤,我心中挂念,所以,特地赶来看看你。”
“多谢月神关心,我现下已无碍。”
“无碍便好。”
离朱答道。见他仍是没有睁眼,离朱又继续道:
“我听女神说,你喜饮酒,我新采了桂花,到时候多酿几坛酒给你封起来,你好好养伤。”
“月神费心了,只是,在下已经戒酒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疏离,总是将她拒于千里之外,羲和觉得有些尴尬,忙道:
“那倒也无妨,不如,我去给你们做些桂花糕送过来,离朱你先随便坐坐,我很快就回来。”
“女神,我去帮你吧!”
羲和拒绝道:
“我自己来便好,你和司烨多聊会。”
离朱应诺,羲和这才心满意足地辞去。
床上的司烨,仍是无动于衷,仿佛一人置身于室内,对身边的离朱置若罔闻,待她如空气。
离朱看到桌上有茶,便不急不忙地走至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茶柔声道:
“其实,你应该睁开眼看看我。”
灯下的她,一袭艳如丹砂的红裳,眉不点而黛,唇不染而红,星眸含情,双靥呈粉,多少男神仙曾痴迷着她的这张脸,只是,他都没发现。
她又怎会知道,她身上那抹艳如朝霞的红终究抵不过如水行云的那缕淡若云朵的白?她终究不是他的心头血,可雪沁,确实他每日期待的那抹天亮时的鱼肚白。
一盏茶下肚,将茶杯轻付与案上之时,她所有的种种卑微与不甘,混合着清茶特有的苦涩在她心肠间翻滚汹涌,此时灼灼的目光锁向司烨,明明那是她此生想得到的猎物,可她却不知该从哪下手。
司烨缓缓睁眼,坐起身来,半个身子倚靠在墙上,问道:
“你为何而来?”
“为你。”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司烨眼中唯有无穷的落寞。喉结滚动,那太过分明的躯体线条太过好看,就连发出的声音都令她忍不住沉迷,只是,内容却引起她的极度恐慌。
“我记得我已经推掉了天帝的赐婚。”
“那又如何?”
“我无心于你,也不想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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