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仿佛有石头压在心头,难以呼吸顺畅,让她不能不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她没有否认他所做的一切,亦不想承认他的好是出自于补偿,若像朱思所说,因为他为自己做了许多,就要原谅他抛弃自己,置张氏于不义的行为,那是不是也间接承认,他只是在补偿自己,并非爱她?
“爸爸,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啦?”
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面前走来一对父子,二人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男-人牵着小孩安慰道:“当然,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起去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好不好?”
“妈妈也会去吗?”小孩问。
男-人眼睛湿润:“那里没有妈妈,但会有很多你喜欢的玩具,有很多漂亮的地方,有很多和善的人,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妈妈以后会过来跟我们团聚的。”
“为什么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小孩又问。
男人似乎有些气喘,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想了想理由,告诉小孩:“因为没有车票了呀,妈妈要坐下一班车来找我们,我们先去看看天堂好不好,先安个家再等妈妈过来不好吗?”
“好,那爸爸,我们要在天堂把车牌,路牌准备都建好哦,妈妈总是迷路,我担心她找不到我们,那怎么办啊?”童声童语说道。
男-人无奈的语气中有几分宠溺:“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们就去车站接你的妈妈,不能让她那么早过来,路牌,车牌,门牌都要建很久很久,久到要一辈子。”
“啊?就不能快一点吗?我想快点见到妈妈,不想要一辈子那么长。”小孩着急问道。
男-人摇头,认真对着小孩说:“不能,我们要做到最好,才能接你妈妈过去,不能马马虎虎糊弄你妈妈对不对?”
“也是,那好吧!”小孩有几分失落:“那我就等妈妈一辈子吧。”
不到几分钟之后,又兴致勃勃说着天堂上要建筑什么,要去哪里玩,好奇的童声与耐心的男声一直伴随在张嫣然的耳边,直到他们开始走远,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角落走到他们坐过的地方,捂着脸压抑哭着,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父子,她清楚听到女-人抽泣的声音:“怎么办?我等不到一辈子那么长,真的等不到了。”
夕阳微红的阳光照在女-人的身上,非但没有给她一点温暖,反而衬托出她无尽的悲凉,压抑的哭声隐隐传入她的耳蜗。
当张嫣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将轮椅驱使到女-人的面前,她没有纸巾,亦不会安慰人。
“你说,为什么上天总是这么不公平?”女-人抽泣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双目中似乎找不到聚焦点:“我的老公还那么年轻,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一个那么爱我,一个那么懂事,我一生都没有做过坏事,不应该会有这种报应,可上天要收回两个我最爱的男人,却放任我活着。为什么会有他们的车票,却要让我等下一班车呢?”
“我经常迷路,他走了之后,我回不了家怎么办?我总是不记得带伞,如果下雨了怎么办?家里的衣服我不记得收,被风吹走了怎么办?冬天我手脚冰冷,没有他帮我暖脚怎么办?”女人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十分担忧:“他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吃冷饭冷菜,衣服弄的脏兮兮,自己洗也洗不干净,孩子感冒了,他不会处理,只会干着急,孩子学校要双方父母到场,我怎么能不去呢?怎么能不在呢?”
“他们都要上车了啊,我怎么能留在这里等车票呢?”女人精神恍惚,紧紧握着张嫣然的手,问她:“一辈子那么长,那么长,我等不了怎么办?等不来车票怎么办?”
“我想偷偷跟他们上车,可是我好怕他会怪我,会骂我为什么跟着他们上车,我好怕他会发脾气,好怕他不爱我。”女-人彷徨说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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