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云珑。他虽觉此事必有内情,但怎么也想不到,云珑会送走自己的儿子。
云珑站了起来,含泪道:“我把泽儿给了她,送她回了察哈尔。”
“为什么。”封野阴沉地看着云珑,他的声音出地平稳,犹如暴雨将至前的宁静。
“不是她!”勇王急道,“狼王,是我糊涂了,是我害怕哪答汗撕毁合约,投靠楚王,你会怪罪我,所以我才将泽儿送去察哈尔做质子。”
封野满脸杀意,目光在这对父女之间逡巡:“给我说清楚。”他瞪着云珑,“说。”
云珑哽咽道:“与父亲无关,是我的主意,父亲只是想为我遮掩。楚王派使臣去察哈尔挑拨哪答汗,战事一触即发,你又在辽东被困,我担心大同不保……”
“所以你就把泽儿送去蛮族当人质?”封野恶狠狠地说:“他是你的儿子!”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云珑哭道,“我日夜以泪洗面,看到岳儿,就想到泽儿,每每心如刀割。王爷出兵辽东被困,哪答汗才敢如此放肆,如今连江山都不得不送给楚王,若失去察哈尔,封家如何在北境四府站稳脚跟,我、我都是为了王爷啊!”
“你若是为了我,便不该贪得无厌地染指河套,得罪哪答汗,叔叔在时,大同与察哈尔交好,若不是你们……”封野颤抖地指着这对父女,“当初我被困辽东,苦苦等着救兵,若不是你们与哪答汗交恶,大同援兵早些到达,我又怎会被陈霂围困!”他额上青筋暴突,面色狰狞如猛兽。
云珑以帕掩面:“若、若王爷一开始就不救辽东,稳坐京师,陈霂一辈子也打不进去啊,何至沦落至此。”
“你是在指责我?”
“妾身不敢,可是……”云珑看向了燕思空,目光阴冷,“王爷为了他,出兵辽东,可曾为妾身考虑过半点?”
燕思空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辽东门户之于中原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你根本不懂,我如何用兵,亦轮不到你一妇人指手画脚。你身为王妃,持家教子是你唯一的职责,结果大同被你糟蹋至此,泽儿沦为蛮夷质子,你还不知错!”封野几近暴怒。
“她知错了,知错了!”勇王冲到封野面前,哀求道,“狼王息怒,息怒啊,小女知错了,芙儿,还不跪下向狼王认错!”
云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泣道:“王爷息怒,芙儿知错了,芙儿是为了大同,为了封家,为了你啊。”她跪爬到了封野面前,抓着他的襟袍,仰头哀求道,“王爷,其实,其实泽儿去察哈尔做质子,也并非全是坏事。”
封野阴森地看着云珑:“你说什么?”
“把泽儿送去察哈尔,不仅能稳住察哈尔,解大同之危,更对王爷大有助力啊。”云珑瞪着一对泛红的杏目,眸中水汽氤氲,端的是楚楚可怜,“萨仁一直想要个孩子,她想要的不得了,可她生不出,她与她从前的丈夫就生不出,王爷更不碰她,她、她愿意对哪答汗说,泽儿是你与她亲生的,只要让泽儿留在察哈尔,待他长大了,我们扶植泽儿做大汗,重新统一蒙古。”她双眸闪烁着,“若得整个蒙古助力,王爷杀回中原,指日可待啊!”
封野一脚将她踹开,刷地一声拔出了佩剑,怒不可赦:“我先杀了你这个利欲熏心的疯妇!”
“狼王不可!”侍卫纷纷上次拦住了封野,燕思空也眼疾手快地劈手去夺封野的剑,勇王更是拦在了云珑身前。
云珑眸中满是惧色,不停地哀求着封野。
燕思空沉声在封野耳边道:“冷静,封野,冷静下来。”他抢下了封野的剑,咣当一声扔到了远处。
云珑泪如雨下:“我知王爷心里是想当皇帝的,王爷又怎么甘心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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