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你那不是成熟,是面目全非,是在这里被磨去了棱角,是精神的早衰,是个性的夭亡!”
一针见血,大概如此。
伤人的总是真话,就是如此。
总之,就是不讨人喜。
安意有点气闷,短时间里忽然不想理桃颜了。
结果刚站起身,就被人连腰一揽一拽,摔在了床上。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安意动了动脑袋,想看看身后桃颜的表情。
“别动。”桃颜说。
安意哦了一声。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什么样的都是你。”桃颜又说。
安意又哦了一声。稀奇了,这算道歉?
桃颜:“睡觉吧。”
安意不说话了,她确实很累,这会只想两眼一闭抓紧时间睡个好觉。
结果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得耳边一句:“那只鬼和你说了什么?”
安意觉得耳朵痒,动了动脑袋偏开。
然而那声音不依不饶:“说了什么,告诉我。”
安意被扰得烦躁,嘀咕:“他说我——”
不能说。
安意猛地一惊,睁开眼睛,桃颜搭在她腰上的手僵住。
明白过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的安意简直被气笑了,抬手就给了桃颜一肘子:“趁我睡觉套我话有意思不?”
桃颜沉默了两秒,道:“那你直接告诉我。”
安意没什么犹豫:“你想知道我”
桃颜:“不要骗我。”
打算随便扯一个谎搪塞过去的安意闭了闭嘴,之后同样毫不犹豫道:“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不要相信他的话。”桃颜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暖且潮。
安意摸了摸脖子:“哦。”
桃颜硬套话不成,这会来软的:“我心里不安,告诉我吧。”
可惜安意这会铁石心肠:“不好。”
啧,不安,你们这些知道真相的还比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不安?
软硬不吃,桃颜失去耐心,坐起身冷冷地看着安意:“你宁愿相信那只鬼,也不相信我?”
安意好想采访采访桃颜,问问他说出这句话心不心虚。
拜托搞清楚,桃颜你有说出什么内容让人来相信吗?
一路走来,他们之间可曾就这件事交过心?
别说什么宁愿,她现在压根谁都没信!
但至少阿钰说的不论真假,他不会害她这一点她相信。
安意于昏暗中想起桃颜那又怨又爱的表现,又想起阿钰的话,静了静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噩梦?”
桃颜一怔,没有接话。
“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其实一出口,安意当即就有点后悔问了。
桃颜没回答,反倒冷冷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安意更加后悔了。
不论什么关系,总归是有仇没错的,可能比相爱相杀还要严重哩。
至于什么仇什么恨,可供猜测的片段有点少,据目前线索,约摸可以编一个白眼狼的故事,但这么一编,很多事情都对不上,可能是她窥视到的那些似梦非梦的画面并不靠谱。
救命之恩救的不是你么,想啥呢,傻了?
安意失笑:“没有的事,救的又不是我的命好了,救我也许不了往里面去点,我也要睡。”
桃颜还是没动。
安意无奈了:“我变成熟了,你倒是幼稚了。”
桃颜呵呵一声:“你那不是成熟,是面目全非,是在这里被磨去了棱角,是精神的早衰,是个性的夭亡!”
一针见血,大概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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