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过后,北京城早上的凉风已经有些冰冷刺骨,即便是睡眼惺忪的人站在门外被这冷风一吹,也能瞬间变得清醒非常,至少没睡醒的赵直就是这个样子。他虽然有些留恋温暖的被窝,但是为人徒弟的那份自觉还是让他很早的爬起来,确定自己母亲那边没什么问题之后,便一溜小跑的来到姜田的院子里,他知道自己这师傅绝对不是赖床的人。赶过来伺候师傅起床的赵直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夕芸大小姐不仅比他早一步,此刻正在陪姜田一起漱口呢。
“直儿来啦?”姜田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算是抻一抻懒筋:“你也一起漱口吧。”
对于讲究的大户人家来说,漱口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姜田这里的漱口绝对和普通豪门那种用青盐水涮涮嘴不同,这里是用一根植上鬃毛的小木棍,沾上细盐粉之后仔细刷牙!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这是穷秀才的瞎讲究,后来却被姜田推广到全府上下,反正牙刷的钱也是府里掏。于是每天早晨这姜府之中阖府人等一人拿着一根小刷子上下翻飞,也算是京城大户人家中较为另类的景观。
此时姜田身边站着赵直和夕芸,仨人也是旁若无人的拿着牙刷仔细刷牙,然后整齐划一的举起茶杯含上一口清水在嘴里咕咚了几下,又同时低下头吐在了地上的一个痰盂之中。站在房门前的青霜看着这仨人的动作,莫名的有种很滑稽的感觉,如果说一开始人们还不习惯,俩小东西有刻意模仿的痕迹。但是现在却已经习惯成自然,无论是节奏还是刷牙的频率都已经和姜田趋同。还别说自家老爷这种漱口的法子就是妙,她们自己尝试之后也发现口中的确清爽了许多。只是听说这还不是老爷的发明创造,而是早在宋朝就已经存在的办法,只是后来除了一些特别讲究的人家之外,早已不再流行罢了。
等丫环们撤下洗漱用具,姜田对赵直的早课就要开始了,所谓的早课其实就是姜大人做一些伸展运动提提精神,而赵直在一边背诵各种相声贯口,如果有背错或是忘词的地方,就会罚他在早餐之前默写一遍。虽然赵直才学会写一些简单的汉字,而且字也写的歪歪扭扭,但是这对于一般的艺人来说他已经算得上高级知识份子了。通过这件事就看出姜田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了,默写虽然也是体罚,但他绝对不会鞭打徒弟,更不会采用饥饿的手段作为惩罚,相反他还总是关心赵直的营养,生怕这小子吃不饱肚子。
在中国古代的师徒关系中,除非一些条件优越的个例,否则一般的情况下饥饿都是那些学徒们要经常面对的噩梦,徒弟给师傅家打杂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这样当师傅的还不用为孩子们的人身安全负责,正所谓死走逃亡各安天命。所以像姜田这样的师傅不说是一个没有也是少之又少,所以赵直很感激自己有这么一个师傅,同时也十分珍惜自己现有的生活。
“嗯还不错,至少这《三字经》你是能完整默写了,看来张环也不枉教你开蒙。”姜田看着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点点头:“就是这字要勤加练习,至少不能让人笑话。”
话说姜田自己的毛笔字也是其烂无比,官场之中的人都知道每当有奏折的时候,都是心月这个女徒弟捉刀代笔。其实姜田心里明白,在别人眼中不堪入目的字迹,放到后世还不一定有哪个年轻人写的出来呢。别看他现在为人师表,别人不可能在他面前笑话他,可背后里也没少拿这件事开涮。早课到早饭的这段时间里,夕芸一直都安静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这师徒俩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直到吃过早饭之后,赵直要去对面的茶馆帮忙,说起来也是替自己师傅报恩。而姜府则开始一天正常的运转。
今天吃完早餐之后夕芸没有像平常那样隐入后宅,反而怯生生的拽住姜田的衣角问道:“哥哥哥,我想和心月姐姐一样,也做你的学生好吗?”
姜田有点诧异的看着她,以前没看出这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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