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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翎再醒来，人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蓦地一下坐起来，掀了被子就下床往外跑。

    路过房间的梳妆台，人却蓦地定住，她诧异的睁大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脸型没有变，五官也没有变，唯一变的，是眼角边的皱纹和整张脸上的胶原蛋白。

    何翎怔怔的摸着自己的脸，相比之前，她的皮肤不再柔软，细看之下脸上还有细小的斑点，眼睛周围的皮肤也干涩不少，整个人老了很多。

    十年，这就是十年之后的自己吗？

    她还在看着自己的皮肤，镜子里突然出现黄湛的脸。

    “阿湛！”何翎慌忙将自己的脸挡起来，和黄湛已经知道她的样子了，他走过去轻轻拉下她的手。

    修长的手指摸着她的脸。

    他用那种充满悲伤的眼睛看着她，何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拉住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头。

    黄湛的心空了一块，他难过的抿着唇，半晌松开何翎，转身跑去角落躲了起来。

    他背对着何翎，身子往门后的角落躲，何翎看见他在偷偷的擦眼泪，呜咽着不敢发出声音。

    何翎心里软成一片，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背脊很温暖，隐隐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阿湛，我不后悔的。”

    她微笑着，十分心安的说：“吴怆对我有恩，重新活过来的这些年多亏他照顾着我，我理应救他。”

    “至于你……”

    她闭上眼睛轻轻笑起来：“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二十年，我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

    黄湛颤抖着转身，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我不要你舍命！一年都不行，不，一个月都不行！一天都不行！”

    他从来没有那么慌乱过，表情里透着浓浓的悔恨，声音都呜咽起来。

    “对不起，阿翎，我不该带你去黄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不停的流泪，像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光，何翎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慌乱的心跳一下下的涌上来，半晌她推开他，两只手摸着他的脸，少年哭的抽泣起来，眼眶红红的。

    他长得那么好看，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连嘴唇都是性感的。

    何翎突然笑起来，温柔的说：

    “我的小阿湛，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

    黄湛生气的皱眉，埋怨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他打趣！

    何翎慢慢收起玩笑，轻声道：“阿湛，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契约终止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少年一怔，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何翎抱住他，踮起脚脸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说：

    “从我知道你是小绿，你为了我签订了黄泉契约那天起，我就在想契约终止的那天我该怎么办。”

    “人家都说，无论是夫妻，还是家人，先走的总比留下的那个要幸福，阿湛，你真要魂飞魄散了，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过？”

    她始终笑着，紧紧拉着黄湛的手：“我知道你会说，谢云湛还在，一模一样的脸，他会代替你对我好，会一辈子照顾我。”

    何翎摇摇头：“不一样。”

    她眼底慢慢涌上泪水，更加用力的攥着黄湛的手，一字一句的说：

    “我喜欢的，是有小绿的谢云湛，我可以分的清楚你是谁，或许有一天谢云湛可以替代你的位置，可我需要一段特别长的时间来消化你离开了的事实……”

    眼泪没忍住，一颗颗的落下来，何翎努力笑着：“所以少了十年对我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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