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圣上等待的,更多是丹妃的一个交代,关于那夜,先皇之死背后隐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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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肖将军进入皇陵一天后,又请旨进宫,面见圣上。得到应许后,他与圣上两人独自会面,密谈了一整个上午,就连陆青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但根本无需猜测,因为没过几天,圣上就下旨发布了两个轰动朝野的消息。
其一,丹妃自请遁入空门,终生在皇陵内为先皇诵经祈福。为嘉赏丹妃此举,圣上正式晋其为丹贞太妃,并择西南方城池十座,为其子三王新的封地,待颜齐身体痊愈,即可奔赴,领取王爷之权。
其二,玲珑郡主成希沅姿貌俱佳,品性良德,拟为贵妃,待半年后,其手中经书抄写完毕,将入宫接受正式册封。
我从传令侍官处听闻,当场震撼地无法自拔。
原以为丹妃会交代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甚至担心成家会由此招致灭门惨祸。孰料,却是这等看似其乐融融、令人始料未及的安排。
不得不承认,这算是没有流血牺牲,又最大限度减轻圣上顾忌的一步棋。只是,我这个莫名被牵扯进去的人,此时处境就显得尤为尴尬了……
更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我原本想等着陆青回来探讨一下,谁知,旨意传达宫内上下的当天,陆青竟然一整天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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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一位太玄殿的小公公过来传报,陆青公子要处理一些要紧事,事情繁杂紧迫,就留在侧殿歇息。他说得轻描淡写,笑着让我不必担心。我面上虽也从容,强装镇定地送走他,心脏却像被绳子拴住悬掉起来一样,哽在喉口,突突跳个不停。
陆青帮圣上处理事情已久,就算是很晚回宫,却从未在殿外留宿过。况且以他做事风格,再怎么繁杂忙碌,同在宫内,也不会不露面打声招呼,就一天不见人影。这位传话的公公语焉不详,让人更是不放心。
况且,刚刚公布了两桩大事,如此微妙的时刻,陆青该不会被牵连其中吧?
仔细想想,丹妃出家、颜齐将欲离宫,成希沅要荣封贵妃,每件都是于圣上有利的事,却都和陆青没有丝毫关系。不,若非说有什么关系的话,我揣测丹妃与肃珏有私之事,告知过他,他还去试探了肃太师……
我陡然捂住胸口,浑身惊冷了几分,难道圣上知道了什么吧?不,不会的,我又连忙自我宽慰,圣上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定是陆青确实太过忙碌,才不便离开太玄殿……
屋内空无一人,静寂如死,没人能告诉我,这反复矛盾的想法中,究竟孰对孰错。
一整夜,寒秋殿屋外的月光都明亮清冷的可怕。我整晚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左思右想,一边做出各种吓人的猜测,一边又找到各种理由来抹去这些猜测,竟然等到月光渐渐淡去,天色微白,也没有合眼。
身体疲倦不堪,精神却绷地紧紧得亢奋,挂着眼底的黑影,我匆匆起身,简单收拾,准备去何妃殿里,想求她借探望圣上之便,悄悄试探一下陆青的状况。
在厅内坐立不安,消磨许久,估摸着何妃差不多该起身了,我叫上福全前去拜访。刚走出殿门,迎面就碰上了一个熟眼的面孔——正是昨日那位公公。
“郡主,这是往哪里去?”小公公上前行礼,先一步问道。
“我,准备去何妃那里走走。”我眼眸忽闪,余光往他身后探去,空无一人,“公公今日来,可是陆青哥要传什么消息?”
“非也。”小公公连忙摇头,“小的明意,来传圣上口谕,请郡主随我去太玄侧殿。”
太玄侧殿?我征了一下,又立即问道:“是和陆青哥有关吗?”
明意微微一笑,不说话,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福全从我身后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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