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出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一身深檀宽袍,束墨色锦带,广袖翩迆,步履飘逸、端得是气宇非凡、风仪古雅,正是肃玦本人。
目光相接,他毫无讶色,本就斜飞的丹凤眼角带着几分笑意更为上扬,隔着好远儿,语气亲昵地唤了我一声:“且歌。”
若有外人看来,他这模样就像和我认识了多年一样,一丁点也不见外,就连跟在后面的福全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真不明白,连我这个身份微妙的人,他都能如此泰然待之,却为何要私会玲珑郡主?
我按下心中猜测,旋即露出一个文雅的笑容,敛衽行礼,“肃公子。”
“叫我肃玦就好。”他唇畔含笑,凝望我片刻,道:“这身白衣碧裙很衬你,人如青荷,气质濯濯。”
真不愧是才气斐然,夸人的话张口就来。
我心中腹诽,面上假装羞涩,低声问道:“肃公子上次说,若是我有需要,可以帮我推介国学府的藏书,不知此话可作数?”
“当然作数,且歌妹妹,想看什么书?”
“有没有天文命数方面的?”
“原来你对天数感兴趣?”肃玦停了一瞬,无声笑起来,然后忽地凑近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以为且歌不相信天数之类的东西,只喜欢自己争取的命运。”
“相信不相信,哪有那么绝对。”我不动声色拉开和他的距离,故意嗔道:“姑娘们私下常聊这些,肃公子还能不清楚吗?”
肃玦面色如常,“我一个男人,身边不是一板一眼的士子们,就是父母兄长,哪里会知道姑娘的心思。”
我抿抿嘴,有意引导:“我才不信。若不是多有姑娘青睐,如何有玉郎这么风流雅致的名号。只是不知,谁能入得了玉郎的眼。”
“名号不过是旁人调笑罢了。”肃玦满不在乎地一拂手,继而眼中露出促狭笑意,“且歌似乎很关心我?”
我装作视而不见,“我不过好奇而已,怕贸然来找你,无意间让某些姑娘误解伤心。”
“且歌不必多虑,我独往至今,正是逍遥又遗憾。”
听这话的意思,肃玦自称是单身汉。难道玲珑郡主那边是单相思?可要是单相思的话,肃玦正大光明地见她岂不是更好?
我轻咳一声,拉回原本准备的话题:“肃公子的私事,我就不多打听了。今日只是借书而已,真的借书。”
“借书还有真假之分?”肃玦唇角一挑,好笑道。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当然,不知道你读没读过戏本子,里面才子佳人借书传情,那种就是假的。”
我一边说,一边貌似不经意地观察,却见肃玦神情自然,丝毫无异。
他只默了一瞬,就挑着一双生得潋滟的丹凤眼,似笑非笑道:“且歌如此暗示,倒让我受宠若惊。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要好好琢磨一番。”
肃玦这人,抛去那双眼睛带来的风流韵致,装扮古雅俊逸,言行更是洒脱不羁。他不是卿吟那种直爽,而是坦坦然制造暧昧,真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第一回合的打探差不多可以结束了,若是过于明显,被人察觉就不好了。
我扬起脸,浅浅一笑,“肃公子,这书,究竟是否肯借?”
肃玦扬眉道:“当然借。不过天文命数的书很多,我先替你选几本浅显易懂的,另外书册出殿需在知事那里记录,约莫要一阵子,且歌是进去等着还是改日来取?”
“那我改日来取吧。”
“也好。我可以帮你好好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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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兜圈子一样的说话实在是太累了,我一回来,就扑到在床上哀叹。套话什么的,实在太考验功力,今天我兜来绕去地问了半天,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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